寧星棠一巴掌拍開他的手。
清脆的巴掌聲,讓常賢的心顫了顫。
他默默朝寧星棠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鬼神。
就是勇。
連能嚇暈九歲孩童的煞神王爺都敢打。
“都做鬼了,要毛的鬼德。”寧星棠朝商墨齜了齜牙,揮著拳頭,“你下次再掐我臉,我就給你藥裡額外再多加幾兩黃蓮!”
商墨想起這三日喝的藥,苦得他幾乎原地去世。
他臉色頓時黑了:“藥方不需要黃蓮,你還寫了五兩黃蓮?”
寧星棠:“你別誣陷人,明明我只寫了三兩。”
音落,對上商墨朦朧看不清神色的眼眸。
寧星棠眨眨眼。
呦呵。
暴露了。
商墨笑得極冷:“常賢,改明兒個送丞相府十斤黃蓮泡水喝。”
寧星棠彷彿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笑得眉眼彎彎。
她朝商墨豎起大拇指:“用黃蓮苦死寧滄涯一家,兵不血刃,王爺這招真是高。”
商墨冷笑:“給你喝的。”
寧星棠笑吟吟的:“王爺一直維持著童子身,體內慾火得不到排解,容易上火。”
“黃蓮清熱降火,我這也是為了王爺的健康著想。”
商墨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也能從她的語氣中,也能想象出她欠收拾的小樣兒。
他覺得,剛才絕對是自己看花眼了。
她一身鬼氣,詭豔幽邪,狠辣無情。
根本不是那陽光明媚的可愛小豆丁。
他轉身就走。
寧星棠斂了面上揶揄的笑,緩緩垂眸。
藉著月光,看著手中髮簪。
六歲那年,寧月瑤和寧夫人找到了她。
說她們才是她的親人。
她被劇情控制,跟著回了寧家。
離開秦家前一晚,三哥紅著眼來找她,說再過兩個月就是他的生辰了,問自己能不能送件親手做的禮物給他。
但她被秦家嬌養,除了製藥施針,其他都不會。
於是她指著外面的海棠樹,說送三哥一支自己雕的髮簪。
說是雕,其實就是用劍砍了一根樹枝。
她拿著小刀,開始雕刻。
但只是雕了片四不像的海棠花瓣。
三哥將頭上玉質的髮簪拔下,珍而重之地戴上。
如今髮簪上的紋路幾乎被磨平。
可見三哥極為珍視,日日都將髮簪戴著。
“三哥......”眼淚落在髮簪上,砸出破碎的水花。
“咦,鬼也會流眼淚?”清冽的男聲隨涼風傳來。
商墨站定在寧星棠面前,微微挑眉,“本王倒是長見識了。”
寧星棠小心翼翼地收起髮簪,胡亂抹了抹眼淚。
她紅著眼瞪了商墨一眼,推開他就走。
剛走一步,就踩到了坑裡,腳踝傳來一陣刺痛。
寧星棠柳眉頓時蹙起,輕嘶一聲。
商墨一把扶住她,皺眉問道:“崴到腳了?”
寧星棠擰著眉,點點頭。
剛要說話,忽地一陣天旋地轉。
商墨彎腰將她橫抱起來:“真笨。”
寧星棠撇撇嘴,“王爺嫌棄我笨,那就放我下來。”
商墨作勢鬆手。
寧星棠被嚇了一跳,雙手緊緊環住男人脖頸,“商墨,你不講人德!”
商墨重新抱緊她:“寧小姐,本王哪方面的行事讓你覺得有人德,本王改。”
寧星棠將臉貼在他胸前遮風,輕哼了哼,“是我失策,你人生字典中,就沒有人德這個詞。”
商墨穩穩抱著她向山下走,岔開話題,“姑姑想見你。”
寧星棠眨眨眼:“什麼時候?”
“過幾天,我會提前跟你說。”
寧星棠算了算。
後天是第四次施針,這次施針結束,商墨就相當於近視五百度。
十米外人畜不分,屬半瞎。
但半瞎總比全瞎好,皇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可得靠商墨護著。
她點點頭:“好。”
一夜折騰。
寧星棠回到寧府時,天色已經大亮。
寧夫人帶著兩名心腹嬤嬤站在百蕊院院外。
看到寧星棠,她放柔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