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星棠眼中劃過失落。
爹孃在江南的院子中,種著好大一棵西府海棠。
剛回寧府那兩年,每年花開,哥哥們都會連夜趕路給她送海棠花。
三哥第一年秋天還找來了一小株西府海棠。
卻被寧夫人扔了。
可她被寧月瑤母女pUA,不但沒收哥哥們費盡心思送來的花,還漸漸不見哥哥們。
這次聽夜叔說,家中那棵海棠樹這十年長得越來越好了。
商墨捕捉到她眼中瞬間閃過的失落。
他微微坐直身子,將手中海棠遞給寧星棠,“看看,像不像你江南家中那株海棠。”
清雅熟悉的海棠香闖入鼻間。
寧星棠小心翼翼接過,閉上眼深深嗅了一口。
穠豔精緻的小臉,揚起發自內心的笑。
她狠狠點了點頭:“嗯,是小時候家中海棠樹的味道。”
商墨聞言,目光沉沉看著她。
他心底,再次湧出那個荒謬的想法。
他記得小豆丁說過,她家裡種著西府海棠。
還說等他眼睛好了,帶他去看。
抿了抿唇角,商墨再度問道:“你四歲到六歲時,跟在神醫谷谷主身邊嗎?”
寧星棠不假思索答:
“沒有啊,回寧府前,我從未離開過爹孃身邊。”
商墨鴉羽般的眼睫猛地顫了顫。
他微微闔眸,遮住了眸中情愫。
他大概是瘋了。
才會覺得寧星棠就是小豆丁。
小豆丁都說了自己是偷跑出來,被發現會被打斷腿。
秦家夫婦及三位公子愛女\/妹如命。
根本捨不得打她。
寧星棠並未察覺到男人的異樣。
她細細觀察著花枝,有些詫異,“這誅花,不像是新樹上摘下的。”
商墨一手支額,懶懶嗯了聲,“這是秦二公子從江南寄來的。”
“一路上用冰塊保持溫度養著,跑死了三匹汗血寶馬。”
寧星棠拿著花枝的手猛地一緊,鼻腔莫名有些發癢發酸。
她吸了吸鼻子,嬌軟聲線帶著濃濃的鼻音,輕不可聞地喚了聲,“二哥……”
商墨抬眼,看著對面少女微紅的眼眶。
他輕嘆一聲,開啟桌上的食盒。
濃郁的香氣瞬間蔓延在車廂。
與西府海棠香交織,勾勒成極為熟悉的味道。
“板栗酥,再不吃就涼了。”商墨頓了頓,清冽語調帶著一絲挪瑜,“吃飽了才有力氣哭。”
寧星棠仰頭,用力眨眼。
眼淚被她咽回。
好一會兒,她紅著鼻頭,拿起一塊板栗酥。
輕咬一口。
她整個人驀地僵住。
與記憶中一般無二的香甜味蔓延口腔。
寧星棠眼淚再也憋不住,大顆大顆滑落臉龐。
這是……大哥親手做的板栗酥!
她時隔兩世二十多年,終於再度吃到!
她又哭又笑,一口一口吃著手中板慄酥。
速度越來越快。
眼淚也一滴一滴落下。
商墨慣來沉穩的面容浮現愕然。
隨即變成古怪。
秦大公子親自送來的板栗酥能把地下來的大鬼物吃哭,究竟有多難吃?
他斟酌著用詞勸慰:“不好吃就不要吃了。”
“你喜歡吃哪家的告訴本王,本王給你買。”
寧星棠咬著板栗酥,瞪著含著兩汪淚泡的迷濛雙眼瞪著他,含糊不清氣鼓鼓道:
“你才不好吃!”
她雙頰被板栗酥塞得鼓鼓囊囊,雙眼蘊滿淚水的模樣,與小倉鼠有幾分相似。
商墨心頭軟了軟,似笑非笑,“你吃過?”
寧星棠一噎。
商墨輕笑一聲,清冽的聲線如寒泉擊石,“都哭成了小花貓,一會姑姑看到,必定會以為我欺負你。”
說著,他倒了一杯果茶推到寧星棠手邊,“不是難吃你哭啥?”
寧星棠不語,垂眸繼續吃板栗酥。
一滴清淚順著下頜落入茶杯中。
濺起四散的水花。
商墨忍了忍。
最終,他伸手,緩緩拭去她面上的淚痕。
細膩溫熱的觸感從面頰傳來,他心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