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國屢次來犯,陛下仁德,心繫百姓與眾將士,開倉撥糧,周將軍卻將其用來籠絡人心,借花獻佛。”
步竫舟始終平靜如水的眼神驟然變得如冰似雪。
“上位者做戲,下位者賣命,周將軍要竊弄威權,卻不該用萬千忠骨來祭!”
“陛下仁德?”
周鶴的聲線透出漫不經心的笑意,他低頭沉吟半晌,再抬起頭時,已經完全是另一副模樣。
他的眼神冰冷而犀利,像頭野心勃勃的雪狼,死死叮住眼前的獵物。
“我這個侄兒啊,我最是瞭解,他和他母后一樣,都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
“他今朝用我,明朝就能因為忌憚我,而毫不猶豫除掉我。”
說到這兒,他呵呵大笑起來,指著步竫舟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你看,他如今手上暫無可用之人,不就派王爺站在了末將面前?”
周鶴往旁邊走了兩步,注視著步竫舟的眼神,以及善解人意的口吻,彷彿在施捨一個搖尾乞憐的可憐蟲:“王爺一定很疑惑末將究竟是何時開始謀劃的吧?”
“讓末將想想。”
他伸出食指敲了敲腦袋,做出苦思冥想的姿態。
“是人皮面具?不對,是弈川流叔出城送信?不不不,好像也不對。”
寧君哲看著眼前自問自答的周鶴,感覺像看見了一個瘋子,一個看起來情緒很穩定的瘋子。
“好像要更早才對。”周鶴恍然大悟道,“哦,是從那隻信鴿開始的。”
“弈川的劍術了得,也的確容易暴露身份,末將不過給了店小二一點蠅頭小利,便收買了他替末將賣命。”
聽到這裡,寧君哲已經氣得想要上去打人。
他當時就覺得那個店小二鬼鬼祟祟有問題,他竟然沒有相信自己的直覺!!
周鶴似乎很滿意寧君哲惱羞成怒的反應,神色逐漸趨於平和,語氣不溫不火地問步竫舟:“王爺,你說末將若將王爺戰死沙場的訊息呈報回京,陛下會是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