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聞言大駭,忙不迭搖頭:“我殺不了他。”
縛碩目光如炬,緊盯著她不放。
“你當初學萬葉飛花不就是因為他嗎?你與他同出一源,怎麼會殺不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不……”她眼眶微紅,極力找理由說服對方,“就連隱哨都不是他的對手,我更不行……”
她神色明顯慌亂地逃避著他犀利的眼神,被他一把捏住下巴轉回面門,正對著自己。
他唇角輕勾,凌冽之意直達眼底。
“1688不行,但蓁蓁可以。”
縛碩的笑意漸冷,娓娓道:“賜名,慶生,捨身相救,破例,哪一樣不是你的底氣?”
蓁蓁眉頭緊皺,兩行熱淚毫無預兆從眼眶滾落:“我們已經兩相決絕,蓁蓁也不行!”
“正好!”縛碩捏住她的手指暗自用力,似恨不得將她的下顎骨捏碎,“從此一刀兩斷,方可一心一意為我效力!”
蓁蓁絕望嘶喊:“不!不行!我不行!”
“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縛碩眼神冰冷而憤怒地凝視著她,下半張臉的肌肉因為情緒激動而猛烈顫抖。
“1688你不要忘了!你是殺手!殺人是你的使命!死亡是你的歸宿!你沒得選!”
“不……”她淚眼婆娑,“我不行……”
“是不行,還是不願?”
滾燙的熱淚流到縛碩的手上,他用力一搡將人放開,盯著那晶瑩的液體譏笑。
“殺手不該有眼淚。”如閻羅般森冷的嗓音沉沉落下,“你不去,自然會有人去。”
縛碩高大的身影隱沒在門扉外,蓁蓁慌亂追出來,扯住他手臂上的衣袖堅定道:“步翌我去殺!”
他頗為意外地注視她,沒想到在兩者之間,她竟然另闢蹊徑,依然選擇保全裴荊。
真是感人。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跟他要的結果是一樣。
他滿意地勾唇,眯起雙眸道:“1688,不要叫我失望。”
夏日圍獵那日,蓁蓁提前藏匿於山林之中,靜待步翌落單。
在步翌躲入那塊巨石之前,她有無數次射殺他的機會。
她卻似貓捉老鼠般不慌不忙。
那些脫手的羽箭,只是有驚無險地一次次擦過步翌的身體,讓他驚恐,卻又得以喘息。
蓁蓁站在高高的松枝上,遠遠瞧見一個人一臉急色地狂奔過來。
瘦弱的身形並不是裴荊。
她毫不猶豫張弓拉箭,卻叫來人險險躲了過去。
來人一併躲進巨石後,很快不要命地又竄了出來。
完全把自己當成活靶子,捨命呼救。
手中羽箭直直射出,來人在另一人的提醒下再次躲過攻擊,踉蹌摔倒。
她遠遠看見來人的面孔,一時驚詫。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失憶後,在明堂與她以朋友相稱,短暫相交的落塵。
她看見他同樣震驚的表情,眼神亦頗為意外。
隨著另一人的高呼,救駕隊伍急急往這邊匯聚。
許久不見的裴荊終於出現,一枚飛鏢也勢如破竹直逼面門。
她閃身躲避,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飛鏢狠狠刺入肩膀的一瞬間,她看見裴荊面色冷肅地朝著她飛身逼近。
蓁蓁忍著疼急速逃離案發現場,在一棵棵散發著焦味,仍充斥著滾燙餘溫的樹幹上跳躍穿梭。
她身穿幹練的黑衣,黑布蒙面,身負彎弓長箭,急速追趕的裴荊根本無法辨認。
又一枚飛鏢正中大腿,蓁蓁猛然往前撲倒。
不過須臾,受傷的肩膀被一隻大掌用力往下一壓,雙手亦被狠狠反剪至身後銬牢。
她跪在地上,被他一把扯下面罩。
四目相對,裴荊凌冽的眼神一滯,一絲驚亂快速從冷肅的面龐一閃而過。
四下煙塵漫天,蓁蓁若無其事勾唇淺笑,平靜地同他打招呼:“裴大人,好久不見。”
他俯視著那張俏皮靈動的娃娃臉。
臉上如花笑靨實在刺眼。
他暗自握緊雙拳,面不改色淡聲道:“找死。”
裴荊雖極力掩飾,蓁蓁還是聽出了他心底滔天的怒意。
臨行前她便已經設想過如此結局。
是以儘管又悲又喜,還是滿臉不以為意:“任憑裴大人處置。”
裴荊見蓁蓁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