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直沒有得到荷華的回應，撇了撇嘴。
感情是讓她來講睡前故事來了。
完全沒有疑惑於荷華為什麼會突然問起扶蘇這件事，輕輕地道了一聲“晚安”以後，果斷閉上了雙眼。
還是得養精蓄銳，畢竟在現在這個世界，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就剩下荷華一個人蓋著被子，雙眼放空地看著自己眼前的這一片黑暗。
扶……蘇……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
以前還不覺得，現在一想，越來越覺得，就連她的這個名字，都帶著明顯的刻意。
她越來越好奇於自己的過去了。
荷華沒有沉思太久，在聽到自己耳邊規律的呼吸聲以後，也漸漸沉入了夢鄉。
依舊是曾經做過的那個夢。
她感覺到自己依舊在水面中央，而岸邊仍舊站著那個藍衣的少年。
只不過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夢境，人影似乎凝實了幾分。
她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可以看清少年衣袖上繡著的祥雲紋飾。
卻始終看不清他的臉。
只那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她，帶著無邊的溫柔與呵護，還有幾分期待。
荷華剛想張口說什麼，下一瞬，場景一轉。
這一次，她的眼睛像是被什麼血霧遮住了，看不清任何東西，無論看什麼都像是染了一層血紅。
耳邊很嘈雜，像是在叫囂著什麼。
她好像被一個人抱在懷裡，耳邊的叫囂聲越來越響，抱著她的人，力道也變得越來越大。
無論如何，也不會丟下她。
她從抱著她的這個人這樣的舉措中感覺出了這一點。
“放我下來吧，他們要的只是我，而且……現在的我對你來說，也只是累贅。”
荷華聽到她自己的聲音這樣說道。
經歷過唐僧的那個世界，對於這個夢境，荷華也大概地猜到了，這也許……
就是她丟失的那段記憶。
她屏氣凝神，放鬆了自己的神經，讓自己的意識完全融入了夢境中的這具身體。
“你別說話，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聲音很清潤，溫柔中又夾雜著冷意。
“可是你會受傷的！”
“無所謂。”
“快點放下她！那是妖！她會害死你的！”耳邊的喊聲逐漸變得清晰。
少年抱著她的力道又緊了兩分，原本清潤的聲音此時卻是絕對的冷厲：“你們就這麼容不下她？！”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該明白這一點！”
“不就是容不下她嗎？我扶蘇今日就把話在這放著：如若這天地容不下她，我便捅破這天，踏碎這地，若是眾生容不下她，我便……毀了這眾生。”
最後五個字，簡直就是咬著牙一字一頓說出來的。
血氣、殺意，還有不易察覺的深情。
荷華眉眼一顫，猛地就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一睜眼看到的就是滿臉擔憂守在她床邊的賀朝。
荷華咬了咬牙，本能地就撲進賀朝的懷裡痛哭出聲。
她無法知道當初究竟都發生了一些什麼，可不難猜到，當年扶蘇為了在那麼多人的包圍中保下她這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