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與他的眼神對上的時候，也是立馬面色一變，然後神態僵硬地將自己的目光移向其他的地方。
看的遲傾霖是一臉的莫名。
認為自己接連兩天做了那些噩夢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那以為沒有人會知道的密室已經被人光顧了。
而且，那密室裡的東西，也早已經被宣之於眾。
中午的時候，荷華他們去茶館隨便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下喝茶以後，就聽到了旁邊的桌上正在談論今早朝中的事兒。
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貶為庶民，並且還關進宗人府這種事，可不是朝中的那些人想瞞就能瞞得住的。
何況還沒幾個想瞞。
不過一下子的時間，整個京都的人就都知道了。
荷華和遲傾書一邊品茶一邊聽著，偶爾還勾一勾唇角，相視一笑。
唯獨坐在他們二人對面的樊瑾萱手指一直摩挲著茶盞的沿，眼瞼低垂，面色看不出喜悲。
更像是……
在出神。
荷華注意到樊瑾萱這副樣子的時候，眉心一跳。
樊瑾萱從當時她們要出密室的時候就開始不對勁。
一直到現在也是這樣。
這副模樣的樊瑾萱，實在無法不讓荷華多想。
“你是不是不想讓遲傾霖死？”
最終，荷華還是壓低了聲音出聲問了樊瑾萱。
樊瑾萱聞言，連忙抬頭看向了荷華，手也在一時間顯得有些無措，險些將茶盞拂到了地上。
“我沒有……”
聲音很輕，完全沒有一點說服力。
荷華蹙起柳眉，看著樊瑾萱的目光帶了幾分深意。
“樊瑾萱，我沒有詢問過你的過去，所以我也不知道在你的印象中，你要等的那個人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但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即便遲傾霖就是那個人的轉世，你也不能影響我的決定。”
說著，拉過一旁遲傾書的手。
“遲傾霖殺了傾書，這份仇，我無論如何都得報。更不要說他的手上還沾了那麼多無辜人的鮮血。”
荷華的話音剛一落下，樊瑾萱就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緩緩垂下了頭，半晌，才用悶悶的聲音回了她一句：“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他是一個多麼心狠手辣的人，我是知道的……”
聲音中帶著哭腔。
荷華後面想說的話，都因為這哭腔盡數被堵在了喉嚨口。
無法再說出口了。
其實樊瑾萱也不容易……
易地而處，如果遲傾霖才是扶蘇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她或許會直接義無反顧地站在遲傾霖的身邊，陪他與天下為敵……
這樣一想，荷華忽然就覺得自己其實根本就沒有資格教訓樊瑾萱。
櫻唇抿了抿，最後，在樊瑾萱的情緒平靜了一點的時候，低聲嘆了口氣：“剛剛說那麼重的話，是我的不對，抱歉，沒有考慮到你的情緒。”
樊瑾萱愣了一下以後，連忙擺手示意沒關係。
“不是因為你，我只是有點難過，我又要再等他一個輪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