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柿也不是種在宏義宮,而是種在長孫氏莊子上的事情。
李淵看著荷包裡的種子,眸中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亮光。
他對種子知之甚少,看不出這是不是如西紅柿一般的新品。但由一隻鷂鷹送來種子這事本就不尋常。再想到西紅柿,母羊,以及正在旁邊裝鵪鶉的鷂鷹,千萬種思緒在李淵腦海閃過,他低頭看向李承乾:“要地的話,阿翁把宜州那邊正在修的地改一改給你如何?”
宜州,正在修……
張婕妤倒吸了一口涼氣。宜州那邊正在修的是什麼?仁智宮!那可是
帝王行宮。給李承乾?聖人這是要做什麼?因為過於驚訝她直接忽略了李淵口中“改一改”三個字。此刻她整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李承乾。
李承乾雖性子跳脫也知道輕重搖頭說:“承乾不能要。阿翁若是願意不如在您的行宮邊上給承乾劃塊地修個莊子吧。往後阿翁去行宮玩承乾去莊子上種東西
也行吧。李淵點頭:“好阿翁給你劃地。”
李承乾十分高興直接蹦起來抱住李淵的胳膊吧唧在其臉頰上親了一口:“阿翁最好了。”
李淵摸著被親的臉頰眼中笑意一圈圈擴大。
張婕妤:……感覺自己像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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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內侍過來的時候李建成正與李元吉議事。小內侍沒有多留怕被人發現將訊息送到後便悄悄離開。
李建成開啟紙條李元吉走近:“後宮傳來的?說什麼?”
但見李建成面色凝重李元吉朝紙條看去見到上面的內容慍怒蹙眉心知自家兄長對東宮的把控也不怕隔牆有耳:“父親是瘋了嗎?居然想把仁智宮給李承乾?李承乾莫不是會什麼妖法!”
李建成輕斥:“胡言!”
李元吉不以為然:“他若不是會妖法能把父親迷成這樣?”
“別亂說話父親對哪個孫子不好?”
李元吉輕嗤:“父親對孫子們自然個個都好但對李承乾是特別好。要說是因為李承乾聰慧承宗難道不聰慧嗎?父親對他可有如此?再說咱們李家子孫哪個又是蠢笨不堪的?”
李承宗乃李建成長子難得的聰敏好學可惜命不長於武德五年病逝。想到承宗李建成神色黯然。
李元吉咬牙:“父親對李承乾未免太偏愛了些。”
李建成搖頭:“父親非是自李承乾出生便偏愛他。”
李元吉一愣。
李建成接著說:“你仔細想想李承乾剛出生那兩年父親的態度。”
時隔多年旁人不提李元吉都快忘記了如今細細想來那會兒父親雖然疼愛承乾卻與其他孫兒無甚差別。父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呢?武德三年還是武德四年?李元吉不確定。
李建成卻斬釘截鐵:“武德三年。”
李元吉訝異。
李建成繼續為其解惑:“當時李承乾一歲多不足兩歲經常夢魘幾次驚醒甚至說些奇奇怪怪的胡言亂語。老二為此
請父親讓宮裡所有的醫官輪流診治,都查不出緣由,只能用安神湯養著。但李承乾年幼,安神湯豈是能日日喝的。
“老二不死心,又去外頭找了幾個民間頗有聲譽的杏林高手,全部束手無策。後來,不知是誰給他出主意,說既然醫術行不通不如換條路子,醫卜星象都屬玄門一途,或許可以試試。於是就有人為他引薦了袁相師。”
“袁相師?”李元吉恍然,“我記得當年確實有個姓袁的入宮給李承乾治病,父親還親自去看望。”
李建成點頭:“對。自此之後,李承乾症狀逐漸好轉。雖然仍會做夢,卻不再驚厥,平日氣色也越發紅潤,身強體健,人也更為活潑了。”
李元吉思忖道:“大哥稱他袁相師,他並非醫者?”
“他善於卜算,工於相術。傳聞他能知天文地理,推演萬物。”
李元吉想到一種可能:“莫非是他說李承乾貴不可言?”
再想又覺得不對,搖頭說:“若是這樣,父親怎會毫無芥蒂?”
在一個帝王面前說別人貴不可言,即便這個別人是帝王的親孫子,帝王又怎會完全不在意,反而疼寵有加,偏愛至此?以他對李淵的瞭解,這是不可能的。所以這裡頭一定還有別的事。
李建成感嘆:“當時室內除了年幼的李承乾和袁相師,就只有老二夫妻與父親,再無他人。”
連伺候的人都不留,室內發生了什麼,袁相師說過什麼,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