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剜了她一眼,“你不過是個歌姬生的賤種,我楊府要什麼樣的女兒沒有。”
趙暮鳶嗤笑一聲,“當年,我孃親雖是歌姬,卻賣藝不賣身。”
“是您的好兒子,醉後失德,欺辱了她,後又強納入府,您不知道嗎?”
在座的其他人,聽到當年秘辛,神色各異。
楊千山見陳年醜事被重新提及,在座的還有晚輩,瞪了她一眼,
“閉嘴,胡說八道什麼?”
趙暮鳶沒有理會他,繼續說:“明明我孃親才是受害者。”
老夫人惡狠狠地望著她,“那她就該以死謝罪。”
趙暮鳶冷笑道:“呵……罪?我孃親她做錯了什麼?要以死謝罪。”
“是錯在她無力反抗,還是錯在她是名女子。”
老夫人站起身來,瘋狂地咆哮著,
“罪在她偏偏要活著,還偏偏生下了你。”
“明明就是想靠美色入府,卻還要裝作清高的樣子,都是賤人,都是賤人!”
趙暮鳶觀察著陷入瘋狂的老夫人,她想起楊金說的。
當年楊老太爺就是愛上一個舞姬,然後拋妻棄子,帶著舞姬私奔了。
從此一去不回。
原來這才是雪音姐姐和她的生母,一直不被善待的根本原因。
原來如此!
她緊緊地攥緊拳頭,手心被自己掐得生疼。
痛意讓她保持理智,沒有立即出手,殺了這個是非不分的老人。
忽地,她輕笑出聲,“是啊,都是我孃親的錯。”
“誰叫她運氣不好,沒有遇到一個願意為她拋妻棄子的有情郎。”
“畢竟,不是誰都能有二祖母那般好運,能遇到一個真心待自己的夫君。”
“我孃親已經故去多年,還請祖母寬宏大量,不要再計較她遇人不淑了。”
“你……”老夫人如何聽不出趙暮鳶話裡的諷刺。
她怒火攻心,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氣喘吁吁:“花嬤嬤,送她去祠堂,跪拜列祖列宗。”
“她什麼時候學會了尊敬長輩,什麼時候才能起來。”
“是。”花嬤嬤連忙應了一聲,走到趙暮鳶身前。
趙暮鳶望向楊千山,“父親大人,您確定嗎?”
楊千山聽到趙暮鳶的話,微微一怔,他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陌生的庶出女兒。
“你祖母說得對,你是該學下規矩了。”
趙暮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早有預料。
她落落大方地整理了一下衣衫,隨著花嬤嬤走了出去。
當趙暮鳶緩步走入昏暗的楊氏祠堂中。
她的目光便被密密麻麻,擺滿了各種靈位的供桌吸引了過去。
她嘀咕著,“雪音姐姐,我替你回家看了,還是老宅好。”
“你知道,自幼便被扔到老宅的原因嗎?
“僅僅只是因為嫉妒,因為遷怒,你說可笑不可笑?”
花嬤嬤板著一張臉,催促道:“三小姐,領罰吧。”
趙暮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完全沒有理會身後之人。
花嬤嬤見她沒有反應,再次開口催促,“三小姐,老夫人令你——”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閃過,她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花落從暗處走出,“姑娘,我已經將祠堂的大門鎖上了。”
“祠堂外,西北方的大樹上有兩人,暫不知來歷。”
“東南方的假山後有一人,是楊夫人身邊的侍女。”
趙暮鳶點點頭,嚴肅道:“好,出去放火吧,注意觀察來的人,看看有沒有行為異常的。”
“姑娘,這樣能釣到魚嗎?”
趙暮鳶抬眸望向窗外,“平靜的湖面總要扔下一顆石子,才能起波瀾。”
“如果兇手知道除他之外,還有人想殺雪音姐姐,說不定會再有動作。”
“是。”花落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祠堂中。
很快,祠堂的火勢越來越大,火焰沖天,濃煙四起。
祠堂外面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趙暮鳶假裝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祠堂門被人狠狠踹開,侍衛匆匆而入,將她和花嬤嬤帶了出去。
“快,將三小姐送回房裡,叫府醫來。”楊千山語氣焦急。
大婚在即,她可死不得。
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