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鳶柔聲道:“二姨娘,我們是一家人,不必說感謝。”
二姨娘面露為難地細聲問道:“尚書府會如何?”
趙暮鳶不知道她問這個問題,是出於什麼心情,老實答道:
“輕則流放,重則滿門抄斬。”
“楊尚書,必死!”
她話音落後,二姨娘嘆息了一聲。
抽泣道:“雪音,我終於自由了,終於自由了……”
她悲喜交加的複雜情緒,讓趙暮鳶有些心疼這個被迫嫁給楊千山的女子。
她輕聲道:“是啊,二姨娘,你自由了。”
“往後餘生,你不再是尚書府的二姨娘,只是大姐姐的母親,只是徐家女。”
二姨娘擦了擦眼角的淚,微笑道:“是啊,從今以後,我跟那腌臢之地再也沒有關係了。”
趙暮鳶見狀,正色道:“二姨娘,有件事,我和王爺想問問你。”
見她如此嚴肅,二姨娘的神色也認真了起來,“雪音,儘管問,姨娘知道的,一定不藏著掖著。”
趙暮鳶瞄了南暝央一眼,發現他沒有動作,似乎只想聽著。
她問道:“二姨娘,當年徐太醫替兮妃娘娘保胎時,可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聞言,二姨娘立即警惕地望向南暝央,為難道:“雪音,你想插手那件事?”
趙暮鳶堅定地點點頭,“二姨娘,我和王爺是夫妻,有責任陪他查明母妃之死。”
“我從來不信鬼神,不信妖邪。”
“二姨娘知道什麼,還請如實相告。我保證,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將來也不會連累你和大姐姐。”
二姨娘久久沒有說話,似乎在回憶,似乎在掙扎。
許久之後,她握住趙暮鳶的手,下定了決心,將自己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娓娓道來。
“當年,王爺出生的前一天晚上,府裡來了一個身穿黑袍,戴著黑色斗笠的人。”
“他和父親在書房裡密談了許久,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那人走後,父親便失魂落魄地在祠堂跪了一宿。”
“我和母親一直焦急地等在門口。”
“第二日,他一開門,把我們都嚇一跳。”
“父親他整個人蒼老了許多,眼神中黯淡無光。”
“我永遠忘不了他那絕望的眼神。”
趙暮鳶追問道:“你可還記得,那個人有何特徵?”
二姨娘思索片刻,“他全身都被黑袍包裹著,看不清容貌。但他說話的聲音,我確定是個內侍。”
“王爺出生那日,父親似乎已經知道徐家將有大禍。”
“於是,他便急匆匆地將我許給了老爺。”
“他入宮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