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明白了,定會按照師叔祖的指示行事。”
趙暮鳶微微頷首,目光落在他那純淨如水的眼眸之上,不禁稍稍遲疑了片刻。
她心中暗自思忖道:石方長老所收的這些個弟子,一個個皆是心思赤誠之輩。
如此單純善良的心性,著實不太適宜讓其去執行那些陰險複雜之事。
想到此處,趙暮鳶輕輕抿了抿嘴唇,隨即又補充了一句,
“待此事有了進展,讓冥三速速來報給我。”
清陽聽聞此言,連忙恭恭敬敬地向著趙暮鳶拱了拱手,應聲道:
“是,師叔祖。”
數日之後,正值午時時分。陽光熾熱地灑向大地,將整個睿京城映照得熠熠生輝。
西榮國的送親使團浩浩蕩蕩地踏入了繁華的都城。
他們的隊伍蜿蜒如龍,旌旗飄揚,鼓樂喧天,十分熱鬧。
沿途街道兩旁擠滿了圍觀的百姓們,人頭攢動,摩肩接踵,人們紛紛爭相一睹這難得一見的奢華景象。
一時間,整個睿京城可謂是萬人空巷。
而在靜謐的笙簫院涼亭中,趙暮鳶正悠然端坐其中。微風輕拂而過,撩起她耳畔的髮絲。
此刻,她一邊傾聽著冥三的稟報,一邊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邊的茶具。
“王妃,關於楊雨菲那邊……”
“據屬下們查知,楊心等人已然多次前往相關地點進行踩點勘察。”
“如今,那迎接使團入住的迎賓館內,更是被他們暗中安插了眾多人手。”
冥三皺了皺眉,聲音略微低沉下來,接著說:
“此番情形之下,西榮公主那邊怕是防不勝防,實難做到萬無一失。”
趙暮鳶嗤笑了一聲,語氣冰冷地說:
“楊千山不愧是當了多年戶部尚書的人物。”
“真可謂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誰能想到,他竟然還有心腹潛藏在禮部任職。”
她的眸中閃爍著寒光,接著又補充道:
“不過,為了避免出現任何意想不到的狀況,咱們這邊的人手務必要加倍小心才行。”
“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助楊雨菲成功達成目的,而後”
說到這裡,趙暮鳶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稍作遲疑才緩緩開口:
“而後,將她手下所有的勢力以及他們做的事,毫無保留地全部暴露在眾人眼前。”
“讓大家一賞,曾經的睿京第一貴女,瑞王正妃。”
“是如何的賢良淑德、端莊大方、才華橫溢……”
此時,站在一旁的冥三面露難色,有些猶豫地望著趙暮鳶,支支吾吾地道:
“王妃,您……是想?”
“可您和那楊雨菲怎麼說也是名義上的姐妹關係,這樣做是不是有點”
他欲言又止,似乎擔心自己說錯話惹得趙暮鳶不高興,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如此一來,恐怕會對您的聲譽造成不良影響。”
“若是此事引得陛下龍顏大怒,遷怒於您,那可如何是好?”
面對冥三的擔憂,趙暮鳶卻顯得不以為意。
她輕輕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胸有成竹地回應:
“放心好了,陛下早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所以他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遷怒於我的。”
“即便陛下想要趁機找我的麻煩,他也不敢輕易把我怎樣。”
“畢竟他可是個極其聰慧、頭腦敏銳的人,心裡自然十分清楚……”
“倘若與西榮國之間的合作關係出現裂痕,甚至徹底決裂的話,那麼就絕對不能再得罪姜胤。”
“所以我這個姜胤王爺,在南睿國內只會高枕無憂、安然無恙。”
提及此處,冥三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才悄悄朝著趙暮鳶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挪動了一小步。
接著,他刻意壓低了自己原本就不高的嗓音,輕聲說:
“王妃,那位許小姐,自從被咱們王爺派人送回到相府之後,聽說她依舊心有不甘。”
“現在她在世家小姐們舉辦的聚會上,總是有意無意地提及您的事。”
聽到這裡,趙暮鳶不禁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些許詫異之色。
若不是冥三此刻提起此事,她幾乎都快忘了許如音這個人了。
忍不住有些好奇地追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