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聲音，楊雨菲的眼眶溼潤了，淚水不受控制地在眼中蓄積起來。
她不禁感慨萬分，曾經高高在上的自己，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一夜之間，地位盡失，淪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柄。
無數的冷言冷語、詆譭嘲笑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昔日的愛人則冷眼旁觀……
然而，在這樣艱難的時刻，唯一一個還記得前來送行的人，竟然是這位平日裡與自己並不親近的“楊雪音”。
這份情誼，讓她感到既溫暖又心酸。
回想起往昔自己對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深深的自責。
她緩緩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每一步都彷彿承載著無盡的愧疚，使得原本輕盈的身姿也顯得有些步履蹣跚。
終於，她站定在了地面之上，嬌美的面容此刻已盡顯疲態。
她微微低垂著頭，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輕聲說：
“二姐姐，謝謝你來送我……”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之前對你做了那些事……”
趙暮鳶面無表情地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揚，並未回應她一句“沒關係”。
相反，她突然發出一陣清脆而又略帶嘲諷的笑聲，這笑聲在空曠的野地中顯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緊接著，趙暮鳶毫無顧忌地開口說：
“三妹妹，你不必跟我道歉。”
她頓了頓，目光直直地盯著滿臉愧疚的楊雨菲，繼續道：
“畢竟，你之所以會淪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全都是……拜我所賜！”
說完，她還特意挑了挑眉，彷彿在向楊雨菲示威一般。
聽到這番話，楊雨菲整個人瞬間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趙暮鳶，嘴裡結結巴巴地問道：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拜你所賜’？”
楊雨菲一邊說著，一邊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身體也開始微微發抖。
然而，面對她的質問，趙暮鳶只是輕輕一笑。
然後不緊不慢地點了點頭，緩緩說：
“沒錯，就是如你所想的那般。”
“你費盡心思安插在禮部的那些人，是我請王爺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的。”
“而他們之所以會在陛下面前將你供出來，亦是畏懼王爺的強大威勢。”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洞悉了你的陰謀算計。”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力氣了呢？”
楊雨菲聽完她的話之後，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一般，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短暫的沉默過後，她突然像一頭失控的野獸般，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
\"為什麼？\"
她的聲音響徹雲霄，令人毛骨悚然。
原本絕美的臉龐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扭曲猙獰，雙眼之中佈滿了熊熊燃燒的恨意。
完全沒有了一絲昔日裡那個溫婉賢淑、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模樣。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們可是親姐妹啊！\"
面對楊雨菲的質問，趙暮鳶只是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不屑一顧的冷笑。
就好像她的質問，不過是一個荒誕不經的笑話罷了。
\"姐妹？\"
趙暮鳶冷哼一聲，嘲諷地反問道，
\"楊雨菲，當你口口聲聲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可有捫心自問過，你何時將楊雪音視作自己的姐妹了？\"
說到這裡，趙暮鳶的情緒也漸漸激動起來，她緊咬著牙關，繼續說：
\"當初，僅僅因為你一句不喜歡暝王，又或者說是害怕嫁到暝王府會遭遇不測，貪生怕死之下，毫不猶豫地讓我代替你出嫁。”
“難道在你的心中，我的幸福和未來就如此微不足道嗎？\"
\"再後來，看到我對你沒有絲毫惡意，不曾記恨你的所作所為。”
“你便開始自顧自地想要從我這裡獲取所謂的親情。”
趙暮鳶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但眼神中的怒火依然不減分毫。
“然而最讓我無法容忍的是，你為了瑞王，還有你那寶貝兒子的前程，竟然不擇手段地拿我與林將軍之間的過往之事來要挾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