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抬玉足,彷彿腳下生蓮般,一步接著一步朝著殿內徐徐走去。
步伐輕盈且舒緩,透著一種從容不迫的優雅韻味,每一落腳之處似乎都精準地踏在了眾人的心尖之上。
或許是因為,從未有人敢在他們這些令人聞風喪膽的暗鬼面前,表現得如此張揚跋扈吧。
短短片刻之後,趙暮鳶便與清陽穩穩地站立在了人群之中。
她環顧四周,入目皆是閃爍著冰冷寒光的刀尖和劍尖,密密麻麻地指向她和清陽。
最終,她將視線定格在上位之人身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一顧的冷笑,輕聲說道:
“怎麼?你們敢傷害我的夫君,居然還不清楚我究竟是何人?”
聽到這話,上位之人滿臉驚愕之色,難以置信地望著那不遠處神情自若的女子,口中喃喃自語道:
“原來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暝王妃啊!”
他心中暗自思忖:這女人果真如同外界所傳言那般囂張狂妄至極。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順勢落在了趙暮鳶身旁站著的清陽身上,
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笑容來。
“在下江寒有禮了!”
“今日竟然有幸能迎來天隕派的高徒大駕光臨,實在是讓我這陋室瞬間蓬蓽生輝。”
說罷,他故意將話音的尾調拖得極長,聽起來讓人不禁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樑骨上升起,渾身都忍不住泛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此時,趙暮鳶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當初清陽和清書對這些暗鬼之人的描述——不論男女,皆擅長使用那勾魂攝魄的媚術。
儘管她心中對於江寒突如其來的轉變充滿疑慮,但依然面色冷峻,聲音狠厲地開口質問道:
“就是你傷害了我家王爺?”
江寒顯然沒有預料到她竟會如此單刀直入,一時間有些發怔,
不過僅僅只是剎那間的失神之後,便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
“不錯,正是我所為!”
緊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在下已經格外開恩,特地給他留下了一條性命。”
“否則暝王妃怕是就要年紀輕輕守寡了。”
聽聞此言,趙暮鳶的雙眸瞬間變得如同寒霜一般冷冽,緊咬著牙關,繼續追問道:
“你們為何要下此毒手?”
“我自認與你們暗鬼組織並無任何冤仇糾葛。”
“至於天隕派,雖不屑於你們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也從未主動去招惹過你們。”
面對她這一連串義正言辭的質問,江寒先是仰頭狂笑起來,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般。
待笑聲停歇,他立刻收起臉上的笑容,轉而換上一副兇狠殘暴的神情,惡狠狠地回答道:
“哼!真是可笑至極。”
“在下著實沒有想到,在沙場上縱橫馳騁、威名赫赫的南鳶王,竟然會說出這般……幼稚愚蠢的話。”
話說至此,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用一種極其輕蔑的口吻接著說道:
“我們暗鬼出手傷人、取人性命,哪裡需要什麼理由?”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道,弱者本就應該被無情地抹殺掉。”
“不過,最終引發這一切禍端的人……”
“是你!”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江寒那冰冷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射向趙暮鳶,
同時給手下之人遞去了一記充滿殺意的眼神。
他的那些手下得到了命令,瞬間往前踏出一步,迅速地將趙暮鳶和清陽緊緊圍在了中間。
江寒冷笑一聲,彷彿來自地獄深淵的聲音迴盪在空中:
“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過?”
“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公然駁了鬼主的面子。”
“當初在喜州,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地斬殺了我暗鬼眾多弟子。”
“致使鬼主與清王之間原本天衣無縫的交易,就這樣突兀地戛然而止。”
說到此處,江寒微微眯起雙眼,眼中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
“在這世間,還從未有人如此讓他心生不快。”
“既然鬼主已經動怒,那麼接下來倒黴的人……自然就會是你最為親近之人。”
他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似乎很享受這種掌控他人命運的感覺。
稍作停頓後,江寒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