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
趙暮鳶口中輕輕呢喃著這個詞,接著說道:
“不!”
“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來談論後悔與否。”
“我早已沒得選。”
“好了,你下去吧。”
清陽見她顯然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再多問。
他只能恭敬地向趙暮鳶抱了抱拳,輕聲說道:
“是,師叔祖,弟子告退。”
說罷,便轉身退了出去。
三日之後,陽光明媚,微風輕拂。
蕭以楓和江琉終於從羨州風塵僕僕地歸來。
趙暮鳶早已在他的營帳外等候多時,見到蕭以楓,她快步走上前去,朝著他盈盈施了一禮,柔聲說道:
“見過父親。”
蕭以楓見狀,急忙伸手扶住她,滿臉慈愛地說道:
“鳶兒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起身。”
隨後,蕭以楓示意手下抬上來一堆甜瓜,笑著說道:
“這些可都是我專門跑去羨州給你摘回來的。”
“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了,應該很多年沒有嚐到這味道了吧?”
趙暮鳶抬眼望向蕭以楓,他此刻正一臉獻寶似的表情,臉上洋溢著憨厚的笑容,哪裡還有平日裡威風凜凜的將軍模樣。
看著這樣的父親,趙暮鳶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也許正是因為他的真誠,自己的母親才會對他一直念念不忘吧。
她的眼睛微微彎起,宛如月牙兒一般,笑著說道:
“多謝父親。”
“鳶兒確實一直以來都非常喜歡。”
“我一直都知道,小時候吃的那些甜瓜,也都是您親自去採摘,然後請舅舅們轉交的。”
提及過往,蕭以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變得暗淡下來。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略帶苦澀:
“是啊,那時候,蕭家人給鎮國公主送禮,難免會招人非議,惹出閒言碎語。”
“而且……我也擔心這樣做,會給舒兒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趙暮鳶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神情中的異樣,連忙出言安慰道:
“父親,您和母親從未做過越矩之事。”
“是那個人,容不下任何人。”
“舅舅們,從來都沒有隱瞞過甜瓜的來源。”
她話音剛落,不遠處秦尚和秦晚昭正朝著他們徐徐走來,兩人的身後還緊跟著一名陌生的男子。
秦尚一見到趙暮鳶,臉上立刻綻放出慈祥的笑容,語氣中帶著些許調侃之意:
“哈哈,老夫就知道,咱們家的鳶兒肯定在這裡眼巴巴地等著好吃的。”
趙暮鳶聞言,嬌嗔地笑了起來,反駁道:
“外公,您別亂說,我哪有那麼貪吃?”
“我只是許久未見父親了,所以才特意在此等候。”
秦尚故意皺起眉頭,滿臉狐疑地“哦”了一聲,隨後側過頭去,向著身旁的男子開始介紹了起來,
“琉兒,來,瞧瞧,她便是老夫那寶貝外孫女。”
緊接著,他又轉過頭來,對著趙暮鳶柔聲說道:
“鳶兒,這就是先前與你提及多次的江琉。”
趙暮鳶聽到這話後,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了江琉,這個外公和舅舅們都對其讚不絕口的男子。
江琉則十分恭謹有禮地朝著她深深鞠了一躬,並朗聲說道:
“末將江琉,拜見南鳶王殿下!”
趙暮鳶連忙抬起手來,面帶微笑地回應:
“將軍快快請起。”
“您是長輩,若無旁人在場,直接喚我‘鳶兒’便好。”
江琉聞言,先是稍稍愣了一下,隨即便依言緩緩直起身子,同時也將自己的視線牢牢鎖定在了趙暮鳶的身上。
這可是老將軍心心念念、牽掛了整整十年之久的外孫女。
而且她率領秦家軍北上王都所經歷的種種事情,江琉也是早有耳聞。
此刻,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趙暮鳶,他不禁輕聲感嘆道:
“您和晚舒小姐不單容貌宛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就連這性格脾氣,也是毫無二致。”
“真好!真好!”
趙暮鳶心中猛地一震,完全沒有預料到他會突然提及自己的母親。
她的目光瞬間轉向了蕭以楓,只見他那原本就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