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剎那間,獨孤琅突然覺得南暝央的眼神竟如此熟悉,一如多年前的自己。
這種相似令他陷入了短暫的回憶之中。
當初的自己,亦是這般捨棄一切,堅定地選擇了江湖中人人覬覦的夏語霜。
為她報了仇,給師門招來許多麻煩。
因她轉了性,學會了殘忍與無情。
沉默片刻之後,獨孤琅終於緩緩開口,
“老夫今日之所以見你,無非是想要親眼瞧瞧,小鳶究竟選擇了一個怎樣的男子。”
接著,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加重了語氣繼續說道:
“記住了,從今天起,你便是我天隕山的女婿。”
“倘若日後浪幽島的人找上門來尋釁滋事,切記莫要忘記這一身份。”
說完這番話,獨孤琅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南暝央微微皺起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
儘管他多少能夠揣摩到獨孤琅的一些心思,但仍然覺得事情過於簡單。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詢問,獨孤琅像是早已洞悉了他內心的想法一般,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小鳶這孩子打小就聰慧過人,對於他人極難輕易信任。”
“如今既然她選定了你陪伴在身邊,這本身便已經是對你最大的肯定。”
“所以你們之間的事,老夫也無需再多費心神。”
說到這裡,獨孤琅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複雜之色。
稍作停頓之後,他又補充道:
“至於那浪幽島……等你見到元閔之時,自然就會明白老夫話中的深意。”
“天隕派唯一的缺點,是護短。”
言罷,獨孤琅不再多言,轉身進了屋,只留下南暝央獨自一人在原地,若有所思地凝視著緊閉的房門。
而另一邊,趙暮鳶懷揣著滿心狐疑來到了天機殿。
一路上,她都在心裡暗自嘀咕,師父藉機將自己支開,到底要和南暝央說些什麼?
可當她真正踏入大殿時,卻發現事情似乎並非如她所想那般簡單。
冷梧早已等候在此,當他看到趙暮鳶緩緩走來時,原本平靜如水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喜意。
緊接著,他趕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俯身一拜,口中說道:
“拜見小師叔。”
趙暮鳶見狀,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同時面露疑惑之色問道:
“你真的找我有事?”
面對趙暮鳶的詢問,冷梧心中雖有不解她為何會如此發問,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並一臉急切地開口道:
“小師叔,還望您能勸勸禮魚。”
聽到“禮魚”這個名字,趙暮鳶不禁蹙起了眉頭,追問道:
“禮魚怎麼了?”
“此次我回天隕山,一直沒見到三舅舅,正打算去找宋橋問問。”
說著,她的眼神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焦急之意。
冷梧回憶片刻,沉聲說道:“小師叔,您說的那位秦公子的確曾經來過。”
“然而那時,禮魚已經答應了景南夏家的求親,執意不肯見他。”
說到最後,冷梧長長地嘆了口氣,滿臉都是憂慮與無奈。
“他在山門前待了幾日便離開了。”
趙暮鳶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之色,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度,急切地問道:
“這件事為何無人告知於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不等冷梧回答,趙暮鳶喃喃自語道:
“我一直還以為他和禮魚已經和好如初了,怎麼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這時,冷梧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秦公子曾言,實在不忍心讓您再為他的事情煩心擔憂,故而特意叮囑我們千萬不要將此事告訴您。”
“然後,他就獨自一人默默地離開了。”
趙暮鳶聽到這裡,心頭不由得一緊。
此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對很多事情都一無所知。
她連忙追問:“那禮魚現在又身在何處?”
“你為何會讓我去勸她?”
提到禮魚,冷梧的眼眸之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之意。
他緩緩開口說道:“禮魚她......一直在戒律深淵之中。”
說到此處,冷梧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