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只化作一聲低沉的冷哼從鼻腔中溢位。
“南鳶王真是好手段。”
“身為一介女子，竟能將兩國朝堂玩弄於股掌之間。”
面對百里鈺飽含譏諷的言辭，趙暮鳶卻仿若未聞一般，只是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啟朱唇回應道：
“陛下謬讚了。”
“全靠帝王昏庸，才給了本王機會。”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但其中所蘊含的意味卻是針鋒相對，絲毫不肯示弱。
囂張狂妄、目中無人的話語，讓一向高高在上的百里鈺瞬間變了臉，冷聲道：
“那麼如今，你跑到我西榮皇宮來上下折騰，莫非是認為朕也是個昏君不成？”
不怒自威的聲音，聽得站在一旁的百里玄身子微微一抖。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趙暮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擔憂。
然而，面對百里鈺的質問和威懾，趙暮鳶毫無畏懼之意。
她緩緩抬起眼眸，目光清澈如水，直直地迎向上座那位滿臉怒容的帝王，悠然開口說道：
“陛下。”
“或許這番話由本王這個他國王爺說來有些不太妥當。”
說到此處，她略微側過頭去看了一眼百里玄，嘴角輕輕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然後再次將視線轉回到前方，語氣平靜地補充道：
“畢竟，無論陛下您是英明神武的一代明君，還是目光短淺、見識淺薄的昏聵之主，這都與其他兩國無關。”
話音剛落，整個大殿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就在這時，趙暮鳶突然加重了語氣，斬釘截鐵地吐出：
“但是——”
“是的！”
隨著“是的”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百里鈺額頭上青筋暴起，猛地用力一拍面前那張雕刻精美的書案。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嚇得殿外守候的侍從們皆是渾身一抖。
“南鳶王，你好大的膽子！”此時的百里鈺已經完全被激怒，他大聲怒吼道。
由於過度憤怒，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許多，連殿外的守衛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個都嚇得臉色煞白，趕緊止住言語，屏息凝神，生怕一不小心觸怒龍顏引來殺身之禍。
反觀趙暮鳶，對於百里鈺的雷霆震怒似乎全然不以為意。
她非但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還向前邁出一步，儀態優雅大方。
只見她微微仰起頭，用一種略帶嘲笑的神情看著上方的百里鈺，漫不經心地反問道：
“怎麼？”
“難道本王說錯了嗎？”
“陛下管不住自己的兒子，就想牽連無辜之人，將百姓視作微不足道的螻蟻一般隨意踐踏，如此行徑難道不是昏庸無道嗎？”
緊接著，她又毫不留情地指出：
“陛下只看得到大將軍手握兵權，能成為太子的助力，殊不知他那嫡女心如蛇蠍，視人命如草芥。”
“那般惡毒的女子，您還打算立她為太子正妃，未來的一國之母，不是昏庸嗎？”
話說到此，眼見著百里鈺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難看，但趙暮鳶並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決定要再添上一把火。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
“還有，當初宣王與南睿廢太子私下勾結，從南睿購進的大量武器足以裝備數十萬的將士上陣殺敵。“
“然而據本王所知，自從數年前貴國與南睿停戰之後，兩國之間便再也沒有爆發過任何戰爭衝突。”
“可是，他們二人之間的這種骯髒交易卻始終未曾停歇過……”
說到此處，她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用一種挑釁的眼神看向百里鈺，緩聲道：
“那麼請問陛下，對於這些不知去向的武器，您有沒有思考過它們最終都流至何處？”
面對她這番咄咄逼人的質問，百里鈺的眉頭緊緊皺起，滿臉怒容地質問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
趙暮鳶語氣淡淡地回應他的問題，
“字面上的意思。”
“就目前的局勢而言，很明顯陛下未曾考慮過這些。”
“宣王，依然還是那位權傾朝野、呼風喚雨的宣王。”
“那麼，不是昏庸……是什麼？”
“你放肆！”百里鈺一聲怒吼。
由於情緒過於激動，他緊接著便劇烈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