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暮鳶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肯定,接著緩聲說道:
“沒錯,這東西我很早之前就給王爺了。”
“但當時我們都覺得還不是拿出它的時候。”
“這裡面記載的,都是天機殿睿京分部的眾多弟子歷經多年時間蒐集整理而成。”
說到此處,她略微皺了皺眉,若有所思地道:
“不過,這東西不太適宜直接交到厲王手中。”
“先讓咱們自己的人對這些訊息加以整合梳理一番,待時機成熟之時,再作進一步的處置吧。”
冥三聽後深以為然,連連點頭稱是,嘴裡還不住地讚歎道:
“王妃真是心思縝密,考慮周全。”
他再次低頭看向手中的書卷,面色凝重地繼續說道:
“這裡面詳細記錄著朝中諸位大臣的私密之事,毫不誇張地講,可以稱得上是......把柄。”
“其中有一部分官員乃是堅定地站在王爺這邊的。”
“倘若貿然把它交給厲王,他日後成功登上皇位,恐怕會毫不猶豫地利用這些把柄,將這些官員一網打盡,徹底剷除。”
趙暮鳶聞言,不禁將目光也轉移到了那捲書卷之上,眼神變得愈發深沉起來。
沉默良久之後,她才緩緩開口道:
“是啊!”
“厲王一心為民,必定希望朝堂清明,百官忠正。”
“可是朝堂之上又怎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純淨無暇、清正廉明呢?”
“有些事情,總歸還是需要由見不得光的人去操辦才行。”
話落,她轉頭望向窗外漆黑的天色,吩咐道:
“明日我會帶著王爺先行離開,你們尋兩個可靠之人裝扮成他與我的樣子,後日午時方可動身出發。”
“在此期間,無論誰來求見,一概回絕。”
冥五一聽,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他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壯起膽子試探性地開口詢問道:
“王妃,莫非您擔憂仍有人企圖對王爺不利?”
趙暮鳶輕點了下頭,緩緩說道:
“暝央受傷昏迷不醒之事如今已被傳揚得街知巷聞,暗鬼的人或許短期內不會再次出手。”
“然而,權力這東西就如同毒藥一般,能讓人喪盡天良。”
“目前局勢看似平穩,但保不準他那些兄弟暗中覬覦他手裡的東西。”
“畢竟,黑翼軍的軍權足以令人為之瘋狂。”
“王爺如今的身體狀況,實在是經不起一丁點的暗算了。”
冥三眉頭微皺,一臉疑惑地開口問道:
“王妃,王爺日前已經在朝堂之上,公然將兵權交予陛下。”
“如此這般,難道還不足以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就此放棄嗎?”
趙暮鳶聞言,緩緩閉上雙眸,腦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南暝央親手遞給她那塊令牌之時所說過的話。
她輕啟朱唇,聲音輕柔卻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地道:
“你們二人跟隨王爺多年,想必應當十分清楚,只要王爺在一天。”
說到此處,趙暮鳶略微頓了一頓,眸之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令人聞風喪膽的黑翼軍,永遠都只會是屬於他一人的黑翼軍。”
“所謂的兵權,於王爺而言,不過只是一種形式罷了。”
“想來其他人心思縝密,自然也能想到這些。”
“所以,如果想把這支軍隊收歸己用,那就只有讓他們……群龍無首。”
“而王爺,自然而然就成為了橫亙在這些人面前最大的一塊絆腳石。”
冥三和冥五聽著趙暮鳶的分析,兩人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無比。
沉默片刻之後,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向著趙暮鳶抱拳施禮,齊聲說道:
“屬下立刻去辦,請王妃放心!”
言罷,兩人身形一閃,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翌日清晨,太陽剛剛升起,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緩緩從暝王府的側門駛出,慢慢朝著西城門方向而去。
馬車內,趙暮鳶靜靜地端坐著,她的面容上帶著一絲疲憊。
而在她身旁,躺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南暝央。
負責趕車的人是經過喬裝打扮後的清陽。
他穿著一身樸素的衣服,頭上戴著一頂斗笠,將自己的面容遮掩了大半。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