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回過神來之後,趙暮鳶轉頭看向身旁的冥三,輕聲吩咐道:
“你先帶著其他人去歇息吧,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
“我就直接回笙簫院了。”
冥三面露恭敬之色,連忙應聲道:“是!”
接著便轉身帶領眾人緩緩離開了。
就在這時,陳管家聽聞下人的稟報後,急匆匆地從府內跑了出來。
他氣喘吁吁地停在了趙暮鳶的面前,躬身行禮道:
“老奴見過王妃。”
話落,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急切,於是連忙又補充了一句:
“您終於回來了。”
趙暮鳶何等聰慧之人,僅僅只是這一瞬間,她便敏銳地察覺到了陳管家的異樣之處。
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疑惑,看著眼前神色略顯慌張的陳管家,輕聲問道:
“陳管家,可是府裡發生了何事?”
“你為何這般慌張?”
面對趙暮鳶的質問,陳管家顯得愈發緊張起來,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一邊手忙腳亂地擦拭著汗水,一邊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無事……真的無事,只是老奴許久未曾見到王妃您了。”
“一時之間難免有些失態,請王妃恕罪!”
趙暮鳶秀眉微蹙,顯然對於陳管家的這番解釋並不相信。
她深知他向來都是一個極為沉穩之人,如今這般表現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不過既然他不願意多說,趙暮鳶也不再勉強,直接邁步朝著府內走去。
此刻的她只覺得十分疲憊,恨不得立刻回到屋裡躺下。
然而,就在她剛剛走出沒幾步遠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前方有人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趙暮鳶停下腳步定睛一看,只見一名身姿婀娜、面容嬌美的女子正緩緩朝著她走來。
待到走近之後,那女子盈盈下拜,行了一個標準而又優雅的禮,柔聲說:
“臣女許如音,參見暝王妃。”
趙暮鳶掃了一眼這個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許如音,心中暗自揣測著對方的來意。
因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許如音那看似恭敬的話語,卻隱約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意味。
趙暮鳶並未讓許如音起身,而是目光冷冽地直視著她,直接開口問道:
“陳管家,她是誰?”
陳管家神色略顯慌亂,趕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回答道:
“回王妃,這位許小姐乃是當朝許相之女。”
趙暮鳶輕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繼續追問:
“哦?許相之女?那她怎會出現在咱們王府之中呢?”
陳管家忙不迭地解釋道:“啟稟王妃,近日來陛下聽聞王爺身體欠安。”
“而這許小姐自幼便在那神醫谷潛心學醫,醫術精湛。”
“故而陛下特意降下聖旨,派她入府為王爺悉心診治。”
“目前許小姐住在流花院。”
趙暮鳶聽完這番話,不禁陷入了沉思當中。
她心裡暗自琢磨著:這許相,想必是在韓家覆滅之後,由南修大力扶持上位的新任右相。
如此一來,他此番舉動顯然是有意要替南暝央拉攏人心。
看來,他的心中已然有了新的太子人選。
而這位許如音小姐,從她的眼神和舉止之間,自己隱約能夠察覺到一絲淡淡的敵意。
這也就意味著此女存有嫁入王府之心。
甚至有可能,眼見她這個暝王妃,如今已失去了母家,孤身一人,無依無靠。
她便毫不掩飾地打起了這暝王妃寶座的主意。
有趣,真是有趣得緊......
想到此處,趙暮鳶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隨後,她邁步走向許如音,語氣輕柔地開口說道:
“許小姐實在是辛苦了。”
“本王妃剛剛回王府,一路舟車勞頓,著實感到有些疲倦不堪。”
“所以,我便先行回房歇息去啦。”
“許小姐請隨意,不必拘束。”
說完,趙暮鳶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只留下許如音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