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頭埋起向遠端的角落擠去。
初時還間或能聽到幾聲咯咯的哀叫,但很快雞群就徹底安靜下來。
眾人再看時,所有的雞都耷拉著腦袋,滿嘴白沫,眼珠突出,如死魚般僵臥在各自籠中一隅。
小龍王心下大奇,正要去探看,卻被劉承武身邊的一名劍奴攔住。
宋王世子輕咳了一聲,聚了些氣力,揚聲道,“泗水毒叟的陰煞掌夾帶劇毒。練習此功需日日用屍毒浸潤雙手,再內服毒草與屍毒制衡以免遭反噬。其途雖然兇險,但一旦功成,霸道異常,殊可匹敵。小王爺還是待毒氣散去些再去檢視不遲。”
凌未風把臉上的皺紋和枯痂擠在一處,拼出一個彷彿是笑臉的表情,“斬蛇山莊少莊主果然名不虛傳。老朽這些微末之技乃是秘法單傳,不著於江湖。不想少莊主居然識得,還能道破修煉之法。看來劍宗盡知江湖事的傳言非虛啊。”
“此功雖然霸道,但修習不雅,兇險異常,有失王室之儀。小龍王,我看……”巫毒一道,實乃皇家禁忌。元羽唯恐小龍王心性不堅,為這奇功斷送前程,不免出言相勸。
卻聞元法僧一聲冷哼,“此功霸道?卻也未必!且看我徒手破之!”
話音起處,一片黃影振袂而起。
元法僧在空中連翻了幾次手印,小臂充血暴漲,掌心泛出詭異的紅光。
這一掌拍出,聲勢比之剛才擊潰裴獨寂的一掌彷彿弱了很多,但恰是這種詭異的靜默讓人感覺這一掌彷彿並非出自血肉的物理打擊,而是近乎妖冶的魔力。
凌未風的瞳孔忽然收縮,就像是老狐狸在山崩前的第六感應,忽然間就察覺到了不妙。
雖然他不知道哪裡不妙,但就是不妙。
他雙掌交錯,想用毒瘴拖慢對手速度,力凝腰腿,飛一般地後退。
避開這一擊的鋒芒,再謀對策。
狐狸永遠比老虎難纏,就是因為他們永遠能做出最精準的應對。
可惜他這次碰到的不是老虎,是龍王!
一聲低沉的龍吟送入凌未風的耳鼓。
此間熙熙眾人,只有他聽見了這個聲音,因為這聲龍吟並非自空氣中傳來,而是源自他自己骨骼的共振。
他不夠快,毒瘴的效果也沒有想象中好,但體內的毒血確實延緩了神經的傳遞,所以疼痛會發生得比龍吟更晚些。
然而凌未風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在那之前他已經先暈了過去,任何人在一條手臂被擊碎的時候,都會是同樣的結果。
此時的凌未風比方才的裴獨寂顯然還要更慘一些,他掌上的屍毒和內服的毒素在開放的血管中直接融合。
只見他一雙眼睛如死魚般翻起,膚色死灰,唇舌紫黑,嘴角掛出一串白沫,也不知三魂七魄還剩了幾縷遊絲。
“還有救嗎?”
“不知道,救回來怕是也廢了吧?”人群中滿是竊竊私語。
“恭喜小龍王,能將禿髮氏的大手印練到這個地步的,在斬蛇江湖錄中,都未有記載。”劉世子在劍奴的攙扶下,恭恭敬敬地對著元法僧一揖到地。
“是麼?”小龍王撿起飄落的頭巾,重新戴起,遮住了沒有一根毛髮的頭頂,冷冷答道,“那你記好了,北魏龍驤將軍,小龍王元法僧,依亡父遺篇習得中原失傳的禿髮氏大手印,大成。但仍不及先父拓跋鍾馗盛年萬一。記住,拓跋鍾馗,這姓氏萬不可寫錯了!”
世子身旁一個劍奴抽劍轉腕,劍尖在身側一塊木板上龍游蛇舞,卻是在作文字記錄,自小龍王發聲而動,又隨其音而止,片刻無差。今日場中種種,事無鉅細,也都未有遺漏。
此時的元羽卻面色陰沉,似乎在反覆琢磨元法僧話中深意。後者彷彿亦有所察覺,一聲冷哼,對劉世子道,“還是看下一個吧。”
第三位應徵者身著青衫,貌不驚人,背插一口長劍,看上去約莫只有二十歲出頭,比元法僧的年紀還輕許多。
裁判席上的三人不由同時皺了皺眉頭。
那人卻不慌忙,抱拳朗聲道,“河朔獨…,劉贏,前來應徵。”他聲音乾脆,中氣十足,卻不知何故在報名字的時候略作遲疑。
劉承武隨口問道,“壯士有何絕學?”
“劍。”
“劍?在斬蛇山莊面前論劍,真是班門弄斧啊。”四下圍觀的人群已開始譁然。
“劍?你可知他是何人?”元羽指著劉承武問道。
“斬蛇山莊少莊主。”
“那你有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