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來看你這狼狽的樣子啊。”嘉柔陰冷一笑。
“放肆！”皇帝拍案大怒！
長孫極以下犯上，嘉柔算什麼東西！
“李碩，事到如今你還擺什麼架子，你以為你還是九五至尊呢？我告訴你，以後這天下歸我們長孫家所有，你，只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
皇帝青筋暴起：“你也是李姓子孫，當初出賣朕聯合阿蒙多行刺，朕念你和親不易，仁慈寬恕，你卻恩將仇報，聯合長孫家來謀篡皇位！朕當初真該殺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嘉柔仰面大笑，緩緩走近，“現在後悔？晚了！你們兩我送給突厥的時候，可曾想過我也是李姓血親！？怎麼我們李姓女子只能被當作牛馬牲口一樣被送出去，而父皇和你，還有你們的兒子們就可以享受用我們這些女人換來的太平盛世？！”
“這姓氏給了我什麼？它給了我一場夢！一個玩笑！”她聲音尖銳地嘶吼，“我以為我是天之驕女，我對萬千寵愛不屑一顧，我前半生活在無盡的榮光裡！然後呢？你們就像養一頭豬一頭羊，好吃好喝伺候著，養肥了，便一刀宰了！”
皇帝反駁道：“你既享受皇家恩德，就該為家族做出犧牲！一介女流，生於皇家，既無濟世之才，和親，就是最大的價值！”他輕蔑地瞪了嘉柔一眼：“從前你就驕縱跋扈，一無是處，若你要替自己鳴不平，不妨問問自己，究竟有什麼值得被看重的！你既無元綺那經商安民之能，也無柔順忠心，朕留住你的命，已經是天恩了！”
提到元綺就像是戳中了嘉柔最敏感之處，她變得無比暴戾：“元綺！她算什麼東西？從小到大，她不過就是我隨意踐踏的一條狗！”
眼見嘉柔失控，長孫一誠連忙拽了她一把：“差不多了，你跟他廢話這麼多有什麼用？”
嘉柔稍稍收斂，平息後露出笑意：“也對，他已經沒了價值。”
皇帝警惕起來：“你什麼意思？你到底來做什麼？”
嘉柔粲然一笑，做出俏皮模樣：“你猜呢？皇兄。”
說話間，長孫一誠那戴了假肢的手中，已經拿出了一柄寒芒閃爍的匕首！
“你要幹什麼？！”皇帝此時才有了幾分驚慌。
嘉柔答道：“還不明白？傳位詔書已下，你沒用了。”
“大膽！你敢弒君？即便是長孫極和長孫信，也擔不起這後果！”
嘉柔與長孫一誠對視一眼，長孫一誠眼中有幾分遲疑，嘉柔卻兇狠凌厲，不容置疑，不容反悔！
“你怎麼就知道，不是他們的意思？”
皇帝抓住話中縫隙：“天子突然暴斃，你當天下人是傻子不成？悠悠眾口，皆會討伐長孫家！長孫信和長孫極沒那麼蠢！只有你，”他瞟一眼長孫一誠，“和這個蠢貨，才會為了解恨， 圖一時之快而不顧後果！”
嘉柔此時索性承認：“不錯，是我的主意。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們可不僅僅為了解恨。我說了，憑什麼你的兒子們可以坐享其成？長孫極迂腐，才會想著只當一個有實無名的皇舅爺。要我說，既然已經動手，那就該徹徹底底！”
她的手緩緩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極盡溫情：“司馬家可以取魏而代之，我們也可以！我腹中的這個孩子，融合了皇家和長孫家的血，等他出生長大，便會正式登上皇帝寶座！而你，和你的兒子們，都會變成他的墊腳石！”
“司馬懿可比諸葛，鷹視狼顧，仍不敢自己取而代之，你們如此急切，就不怕千古罵名嗎？！長孫極他背得起這個黑鍋嗎？”
“名聲有什麼要緊！要緊的是權力！有了權力，不服的就殺，史書，我想怎麼寫就怎麼寫！長孫家罵我一時，往後子子孫孫都要跪謝我！”
皇帝不由瞪大了眼睛，盯著嘉柔：“你…你瘋了！”
“我是瘋了，你們不是早就知道嗎？這幾年來，我裝瘋賣傻，你們都是怎麼嘲諷我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給我賜婚，你還以為是自己仁慈，你別忘了，就是你！是你和蕭淙之把我害成這樣的！”
爭吵間，嘉柔一個眼神，長孫一誠已經靠過去，從身後擒住了皇帝，將他雙手反折背後，推到嘉柔面前。
嘉柔從長孫一誠手裡接過匕首，手腕轉了兩圈，刀刃上印著皇帝恐懼的臉。
她仔細品味：“皇兄，你看看你，只不過三四年時間，就滿頭白髮，你老了，既然吃不消，那就讓出來吧。”
“嘉柔！你瘋了？我是你皇兄！你若是殺了我，長孫家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