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淙之和元綺,在除夕的前幾日終於趕到了妙法觀。
趁著雪夜,元綺獨自上山,敲開了山門。
意外的是,來開門的,是青風。
他是玄虛子的徒弟,在一眾道士中輩分頗高,也深得玄虛子信任,所以當初才會被派來照顧元綺。
他這樣的身份,怎會深夜來開門,而不是守門的小道童來?
“是青陽師妹嗎?”
元綺緩緩摘下鬥帽,露出凍紅的面容:“怎麼師兄親自來開門?”
“是師傅說的,你今夜可能會來,特意讓我來接。師妹,雪太大,快進來吧。”
青風讓來路,元綺猶豫了一會——早知道自己會來?他們的行蹤洩露了?
“師傅入夜前卜了一卦。”青風也知道她身份不凡,見她遲疑,連忙解釋。
最終,元綺選擇相信他:“師兄,不止我一人。”
“還有誰同你一起?”
“我夫君,和朋友。”
青風想了想:“一起進來吧,太冷了,快進屋。”
是夜,玄虛子沒露面,青風安排元綺和蕭淙之一行人去後山元綺曾住過的小院,臨走前還道:“這裡絕對安全,師妹與侯爺一路勞頓,儘管放心休息。”
關上門,荔雲忍不住問:“道長真是未卜先知嗎?是不是騙咱們?”
元綺給不出答案,看了看蕭淙之,蕭淙之思索後道:“這個理由太沒有說服力了。我們之所以來,也是因為當初玄虛子道長的卦,他當初能算到,那今日算到,也沒什麼稀奇。知道你們曾經在這的,只有先帝,我,和長穆,以及劉公公。長孫家根本想不到。”
元綺覺得有道理:“確實,這裡要比外面安全。”
“先休息吧,若要拿我們,方才進山的時候就能下手了。”
聽了蕭淙之這話,眾人都放心下來。
一連三日,吃喝都由青風送來,雪越下越大,玄虛子始終沒露面。
元綺立在廊下,看著越來越大的雪,山原茫茫,萬籟寂靜,子湛曾經玩耍的院子裡白雪覆面,無蹤無影。
子湛,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孃親!”
耳邊忽然響起子湛的聲音,難道是太思念的幻聽?
“孃親!”
小小的身影在雪中奔跑,留下一串小小的腳印,闖入她懷裡:“孃親!是我!”
“子湛?真的是你!子湛……”
她不可置信地捧著子湛的臉,流下熱淚,緊緊抱在懷裡。
蕭淙之和荔雲聽見聲音也已經走出來。
“子湛!”荔雲也紅了眼眶衝上去抱住了子湛。
蕭淙之看向了他身後,跟隨而來的人,玄虛子領著關將軍關赫,關將軍一路護著洛昀,元豐,甚至還有榆信和孟秋然。
“侯爺!”關赫抱拳半跪向他行禮。
蕭淙之走過去向,眼神逐一掃過他們。
“侯爺…”
蕭淙之確認他們都無事,單手扶起關赫,對玄虛子拱手一拜:“道長神機妙算,蕭某深謝。”
玄虛子鬚髮皆白,卻仙風道骨,立在雪地裡仙姿超然:“侯爺當世英豪,貧道欽佩,不必言謝,貧道所為,無非是開啟山門迎客罷了。”
“弟子深謝師傅。”元綺放開子湛,交給荔雲,疾步走進雪裡跪在玄虛子面前,磕了三個頭,額頭沾了碎雪。
玄虛子親自來扶她:“你是我的徒弟,師傅幫徒弟,天經地義,有什麼值得謝的。起來。”
元綺不起:“師傅多次救弟子於危難,弟子無以為報。”
玄虛子抓著她的手臂,硬是將人拽了起來:“什麼報不報的,老頭子這個歲數了,還能貪圖你們小輩不成?”
他目光看向蕭淙之:“不過貧道倒也不全為你,侯爺是能撼動天下之人,我助他,救百姓出火海,些功德可大了去了。”
蕭淙之謙遜一拜:“道長折煞我了,不敢當。”
玄虛子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年紀大了,受不住天寒地凍,這就要回去睡覺了,你們這一大群人,老道士就不打擾了。”
“您請。”
“師傅,我扶您。”
“用不著,你快去看孩子吧。”
玄虛子健步如飛,走出了小院。
元綺收回目光,看向洛昀,這才找到說話的機會:“嫂嫂,快進屋。”
蕭淙之走近拉了她,伸手抹掉她額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