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京到長孫信與蕭淙之纏鬥的地方只有兩三日的路程。
元綺被鎖在囚車裡,長孫一誠打馬過來,下馬驗人。眼神中帶著興奮。
元綺並不理睬,餘光已經看見他殘缺的手上戴著的的義肢手套。
“朝暉郡主,沒想到吧,又見面了。”
元綺側開頭,沒搭理。
“哼,還是那麼傲氣,我倒要看看,你和蕭淙之還能挺到什麼時候!”
“行了,快走,”嘉柔帶著貼身的女使也走過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在事情辦成之時,不准你亂來!”
長孫一誠咬咬牙,眼神又在元綺身上探索一番,不情不願地走開了。
人送到長孫信大營時,已經是子時,嘉柔和長孫一誠等候了約半個時辰,才來人將他們請進去。
來請的那位將軍帶了長孫信的口信:“大元帥備下了接風宴,請朝暉郡主與二位同去。”
嘉柔與長孫一誠同時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囚牢。沒等他們點頭,那位將軍的手下已經開啟了囚籠。
“郡主,請。”
大帳裡,元綺第一次見到長孫信,他鬚髮皆白,眉宇之間卻帶著逼人的威嚴與煞氣!
說是接風宴,他卻身穿黑金鎧甲,手持未出鞘的寶刀,閉目正襟危坐。
元綺掃了一眼席面,酒色俱佳,與長孫信的殺伐之氣格格不入,可話說回來,此刻擺接風宴,本身就不合理。
她跟隨嘉柔走進去,雙手還捆著麻繩,落座後長孫信緩緩睜眼,老練的皺紋裡,埋著那雙精銳的眼睛。
他只看了元綺一眼,手下就過來給元綺鬆了綁。
長孫一誠也有疑惑,可卻不敢張口。
嘉柔率先說了話:“見過祖父大元帥。”
“嗯。”長孫信應了一聲。
長孫一誠立即吹捧:“聽說祖父大敗反賊蕭淙之,真是大快人心!孫兒有幸來此,見證祖父的英武輝煌,是孫兒的榮幸!”
長孫信斜睨他一眼:“我二十萬大軍對蕭淙之,打了這麼久,你還覺得臉上有光?”
長孫一誠臉色鐵青:“不,不,孫兒不是這個意思,祖父盤桓在此,當然不是真的被蕭賊絆住,是祖父以大局為重,要替天下率先除賊!”
長孫信輕蔑地冷哼:“你這雙手廢了,嘴倒更厲害了,可惜我長孫家,不是靠嘴皮子打天下的。”
長孫一誠冷汗直流,咬著牙,眼中透著一股不甘。
嘉柔看在眼裡:“祖父,這一回我們夫婦前來,其實也是想同您聊一聊。”
長孫信卻並不在意,又彷彿早已看穿:“你想聊什麼,都等吃完這頓飯再說。”
三人看著眼前的美酒佳餚,一時不懂,長孫信究竟在賣什麼關子。三人就這麼陪他坐著,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眼看寅時都快到了。
嘉柔再次開口問道:“祖父,您究竟是什麼意思?還請明示。”
話音剛落,外頭原本已經靜悄悄的軍營裡忽然火光乍現,刀兵四起。
長孫信盯著元綺,得逞一笑:“來了。”
他驟然起身,拔刀殺氣凜凜地走出去!
從他走後,立即有人馬將大帳團團圍住。
“到底怎麼回事?”長孫一誠抓著其中一個兵卒質問。
“是蕭淙之來偷襲了!”
這一句話在元綺腦海中炸開,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外頭亂成一團,僅憑聲音根本無法分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腦海中急急思索著——蕭淙之怎麼會知道長孫信的大本營所在?還偏趁著天明前守衛最鬆懈的時候來偷襲?
難道是元穆透露的?可長孫信明顯早有準備,他分明是等著蕭淙之來自投羅網!
想到這裡元綺神色大亂,顧不得許多,衝到帳外要去看情況,幾次都被守衛攔住。
又不知過了多久,衝突的聲音越來越近,向是專門奔著大帳來的——果然,不久後外頭的守衛亂了,馬蹄聲圍大帳團團轉,斬馬刀刺破帳幕,在元綺眼前劃過,將困住她的大帳展開!
外頭那人,在火光照亮的黑夜之中,橫刀立馬,如同神兵天降!
可還沒等蕭淙之救他,長孫一誠第一時間拿著匕首架在了元綺脖子上:“蕭淙之!來得正好!下馬就擒,否則我殺了她!”
嘉柔看著局勢逆轉,也立即大喊:“抓住她!”命人按倒了一直像影子一樣威脅著自己的貼身女使,她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