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敵先機,乃是一種武學的境界,在敵人還未出招之前,已經料到他的出手路數。
進而加以抵擋或者進攻,都將無往而不利。
這種武功的大成,有獨孤九劍,以及演算法當中的泰山劍法,岱宗如何,十分強悍。
不過與真正的料敵先機不同,段毅這種算是取了巧。
乃是透過敏銳的肌膚感觸氣流的變化加以揣摩,實用性不大。
要破段毅的這種取巧的料敵先機也十分簡單。
出招之時,無聲無息,勁力藏而不露,段毅便無法窺測其出招路數。
或者出招之時快到極致,讓段毅感觸到招法變化,也來不及反應。
再或者刻意用內功攪動氣流,讓空氣的流動紊亂,段毅感知不到規律變化。
種種方法不一而足,可見這雖然對於武功有所提升,但也並非那麼巨大。
不過段毅知道自己的進步以及不足,旁人可不知道。
梅俊此時很有種心灰意冷,精神崩潰的徵兆。
尤其是感受到唐婉兒若有若無的鄙夷視線,雄性的自尊心更是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單平宗也是臉色灰灰,眼神凝重甚至可說是忌憚。
在他眼裡,剛剛那一劍彷彿是梅俊刻意將手中之劍遞到段毅的指間。
這種恐怖的修為,當真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能夠修成的嗎?
也只有段毅自己,眉頭皺起,眼神略有凝滯,
縮回略微有些紅腫的手指,看了看,對剛剛略有些裝大的作為有些後悔。
他練過擒拿手,掌法,拳法,就是沒練過指功。
剛剛手指聚攏真氣,彈擊長劍,一擊便將梅俊百多斤重的身軀彈飛。
看似帥的一塌糊塗,高深莫測,實則對於他自己來說,並不簡單。
甚至已經傷了手指,今後可不能再這麼衝動了。
宇文穆心中大爽,彷彿大夏天炎陽若火,蒸籠一般,澆了一盆涼水,大吼道,
“好,一招制敵,段小子你果然厲害,飛雲門大師兄,該你下場了,該不會怕了吧?”
說著,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單平宗,餘光則掃向自家侄女兒。
但凡這小子有絲毫的退縮和不當之表現,就等著他如狂風驟雨一般的批判吧。
從頭至腳,他不想打擊這個什麼飛雲門大師兄。
只是想讓他離自己侄女遠一點,免得給宇文家族惹麻煩。
當然,如果現在他認輸,就此離開幽州,他也不會窮追不捨。
宇文蘭君清秀的臉上略顯焦慮,眼波盪漾之間,藏滿了對單平宗的擔心。
單平宗為人向來自傲自負,雖然認同段毅的武功,卻並未想過自己會輸。
而且他觀察敏銳,見到段毅手指剎那的凝滯,恐怕已經受了傷,自然更不會怕。
昂首挺胸,踏步走到梅俊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道,
“師弟,你一招而敗,雖有對方武功高強的原因。
未嘗不是因為你自己小覷對方,大意之下失了警惕。
今後要戒驕戒躁,勤修武功,看為兄為你雪恥,退下吧。”
梅俊抬起頭,看著師兄鼓勵的眼神,心中感動,生出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情緒。
又朝著唐婉兒那裡看一眼,卻只見到前些日子和他甜甜蜜蜜的女人此刻連看都沒看他。
反而將所有的注意都放到那個小白臉身上,不由得失魂落魄起來。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擊敗已經大丟臉面。
而若是喜歡的女人連帶著表露出對那人的興趣,更是致命打擊。
然而作為一個失敗者,已經沒人會理會他是如何想的,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
場上,段毅面對這位飛雲門大師兄倒是正色幾分,雙眼星亮。
丹田之冰玄勁真氣猶如涓涓細流,湧上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舒緩之前用力過猛帶來的傷勢。
單平宗望著段毅,抱拳拱手,雙眼微眯,沉聲道,
“在下飛雲門單平宗,領教閣下高招了。”
段毅點點頭,面對這位,終於給了些面子。
原本負在身後的左手垂到大腿根部,手指放鬆。
然而身體別處的筋肉卻是團團堆積,猶如鋼絲絞成。
柔韌又充滿了獵豹一般的爆發力,隨時可以打出石破天驚的一擊。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