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元豐二十一年,深秋八月初八,天高氣爽,野外路旁綠草仍豐,偶爾點綴著鮮豔的花朵,濃郁的自然氣息讓人心情舒暢。
段毅一身打著補丁的素色布衣,揹著一個鼓囊囊的小包袱,站在玉溪村外幾百米外的小道上,和月嬌奴做最後的告別。
“月大姐,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刻意針對拜月宮以及金鼎派,更不要找月碧奴以及曲東流的麻煩,你唯一的任務就是打探血頭僧的下落,這直接關係到我們是否能報仇成功。”
見月嬌奴一臉鄭重的允諾下來,段毅鬆了口氣,繼續說道,
“還有,我們就以三年為期,三年後的今天,無論你人在何處,有沒有找到血頭僧,都要回玉溪村一趟。”
之所以加上這個定時見面的命令,是段毅怕月嬌奴的腦袋太直,真的將尋人這件事當成畢生事業來做,到時候耽誤了自己,也讓他良心不安。
“是,我知道了,其實我倒是不擔心自己,只是那金鼎派是曲東流的地盤,少主到了那裡,萬事都要小心。
若是實在事不可為,少主也不必犯險,我們可以從長計議,只要咱們一息尚存,早晚有報仇成功的那一天。”
月嬌奴比起初見段毅時的陰鬱倒是開朗不少,換了一身粉色衣裙,顯得靚麗十足,開口閉口雖然還是報仇,但已經開始關注起段毅的安全。
“哈哈,好,你就放心吧,咱們江湖再見。”
和月嬌奴最後揮了揮手,段毅毫不猶豫的轉身,朝著前方大步而去
月嬌奴則立在原地,始終看著段毅,直到少主的背影消失,方才狠狠握拳,瞳孔中閃過一抹精光,滿臉的堅定。
為了老宮主,為了少主,她一定要找到血頭僧的下落,一定。
……
魏州為大夏河北道治所,下轄十四縣城,段毅老家臨安縣位於魏州北地,而金鼎派所在的大名縣,則是魏州中心,相隔大約有兩百里的距離,倒不算太遠。
這個世界沒有汽車,沒有飛機,沒有高鐵,倒是有馬車,馬匹之類的代步工具,然而花費不菲,卻不是段毅能承受的。
純用一雙腿走了兩百里的路,花了整整四天的時間,段毅終於趕到了魏州的大名縣。
陽光燦爛,人聲鼎沸,寬敞筆直的大道兩旁,各色商鋪、店家種類繁複,建築高大,極具規模。
雖然同為魏州下轄縣城,然而對比臨安縣的貧困,落後,大名縣人口眾多,商業繁榮,人們生活的富庶自信,卻是另一種景象。
收拾好心情,段毅無視了街上行人好似看土包子進城一樣的異樣目光,開始尋找住宿的地方,準備修養一晚上,明天就出城前往金鼎派。
“乖乖,這裡的消費水平都這麼高的嗎?我就住一晚上,還是最普通的小房間,他孃的就要三十文,怕不是個黑店啊。”
程序隨便逛了一圈,段毅找了一家規模不大,但還算乾淨的客棧準備入住,然而一打聽,只住宿,不包吃,就要三十文,卻讓囊中羞澀的他隱隱有些肉痛。
他原本的家裡是一窮二白,分文沒有,直到月嬌奴的到來,這才讓段毅好吃好喝了幾頓。
而這一路上的盤纏,也都是月嬌奴打了山上的獵物換來的,實在不算充裕。
“罷了,這錢反正剩下的也不多,就住一晚上,還撐得住。”
段毅略一尋思,自己遠道而來,如果明天上山成功,有白希文在,怎麼也不會讓自己餓死,要是白希文不收自己,單靠這三瓜兩子的,想回家也不可能,肯定要另尋他法,索性奢侈一回。
也實在是連日來趕路太過疲憊,想要好好的修養一晚上。
“給我來一個普通的房間,再給我打一盆熱水,我要清洗一下。”
段毅扣扣索索的從包袱裡取出三十文交給櫃檯上的掌櫃的,就見到原本鄙夷加不耐的死胖子態度好上不少,肥肉泛著油光,滿含笑容的招呼小廝領著段毅往裡走。
房間還算整潔,沒什麼異常味道,顯然是經常打掃和通風。
一張床,被褥有七成新,桌子和椅子配套,上面還有一壺清水和兩個倒扣的瓷碗,不過沒窗戶,在八月的熱天下,實在是有點熬人。
不過好在這破房間不在樓上,而是客棧後院自建,開啟門就能通風,倒也能涼快一些。
將包袱歸置好,段毅用小廝送來的熱水簡單的清理了下身體,看到天色還早,不到飯點,就坐在床上思索起明天上山的事情。
根據月嬌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