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天氣陰寒,銀裝素裹,入冬後的第一場雪,將莽莽群山盡皆覆蓋在一片蒼白當中。
&esp;&esp;萬物凋零,草木枯萎,象徵著死寂的冬終於徹底降臨。
&esp;&esp;段毅身披一件厚厚的皮襖,頸間皮襖白色的絨毛柔軟,嫩滑,抵禦風雪,讓他縱然身處如此冰天雪地奇景當中,也絲毫不覺寒冷。
&esp;&esp;魔殿當中,卻與外面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溫暖如春,彷彿是兩個世界一般。
&esp;&esp;絕命端坐碧玉圓臺之上,身上換了一件黑色的薄衫,也是頭一次將披散的長髮盤成圓頂髻,看起來是個四十來歲,十分敦厚儒雅的長者。
&esp;&esp;他長著一雙修長的細眉,圓潤的眼珠,額頭飽滿,嘴唇微翹,放到外面,被人看做是教書先生,多過魔教的大魔頭。
&esp;&esp;不過段毅卻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句話。
&esp;&esp;當年應我求雄霸江湖之時,絕命已經出頭,並被應我求看重,年紀至少也在二十開外,甚至更年長。
&esp;&esp;如今三十多年過去,絕命至少也是五十來歲,之所以看來很年輕,不過是內功修為深厚,使得他衰老的速度比起常人來說,要緩慢許多。
&esp;&esp;在性情上,儘管段毅不曾真切見識過此人的兇狠嗜殺之處,只見到其寬仁得體的一面,卻並不妨加以警惕。
&esp;&esp;而大殿當中,除了絕命以及段毅之外,還有許久不曾露面,迄今為止,也只和段毅說過寥寥幾句話的琴心。
&esp;&esp;只是此刻的琴心一改之前段毅所見的溫雅得體,面上滿是淚痕,楚楚可憐,一雙水眸當中,盡是數不盡的仇恨以及化不開的哀怨。
&esp;&esp;段毅剛來不久,不知發生什麼,只能在旁邊駐足觀看事態發展。
&esp;&esp;只見碧玉圓臺上的絕命露出一絲猶豫躊躇的表情,略過段毅,對琴心道,
&esp;&esp;“你真的決定現在就回魏州?以你現在的武功加上魔琴,的確具備報仇的力量,但你未經磨礪,殺氣不足,我恐你此去會有波折,還是再等一等吧。”
&esp;&esp;琴心極為堅定的搖頭拒絕,並道,
&esp;&esp;“師尊,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一家老少十三口,只餘下我一人獨活,為的正是親手殺死他們,為我親眷報仇雪恨,不如此,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esp;&esp;再過十天,便是我死去弟弟的生日,他還不到五歲,那麼嬌弱,可愛,這些日子以來,我睜眼也好,閉眼也好,看的的都是弟弟張開胖胖可愛的小手衝我撒嬌,要我抱他。
&esp;&esp;但如今,他卻只是一副發了臭的骸骨,若不能在他生日之前雪恨報仇,將來我死後,有何面目去見爺爺,去見爹孃,還有我的弟弟?
&esp;&esp;師尊,還請你放我下山吧,琴心求你了。”
&esp;&esp;說罷,琴心當真跪到地上,朝著碧玉圓臺之上的絕命磕起響頭,一個接一個,完全是血肉之軀與黑色硬銅的碰撞。
&esp;&esp;不過片刻時間,琴心本來白淨秀麗的額頭上,便成了烏青之色,看起來極為狼狽。
&esp;&esp;段毅此時也從兩人的談話瞭解到一些內中的隱情。
&esp;&esp;這琴心,應該本來是家人俱全,幸福美滿,不料遭遇飛來橫禍,全家只剩下她一個人活下,其餘人都被殺死。
&esp;&esp;然後琴心不知怎麼的,拜了絕命為師,不但學習高深武功,還有魔琴在手,擁有了可以報仇雪恨的能力。
&esp;&esp;只是絕命似是對琴心十分關懷,擔憂這小女子儘管擁有恐怖的力量,但心性不足,經驗淺薄,很容易為人所趁,這才加以阻止。
&esp;&esp;從這一點上來看,絕命實在是一個分外為徒弟著想的好師尊,與其彬彬有禮,敦厚儒雅的外觀倒也對得上號。
&esp;&esp;但不同的是,段毅總覺得絕命對琴心似乎另有一種別樣的感情,不像是普通的師徒,倒像是祖孫,當然,這僅僅是段毅作為旁觀者的一點感覺。
&esp;&esp;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