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問題並沒有令香川律措手不及,他還是那副教養極好的儒雅模樣。
“啊,你說悠真。”彷彿想到了什麼令他極其高興的事情,香川律的薄唇彎出了一道弧度,貓眼石般的眼睛劃過細膩的光澤。
悠真啊……悠真。
香川律的手指輕輕敲打著皮質的沙發,像在撫摸動物皮毛,但他沒有正面回答香川凜的問題。
香川凜從小就知道如果香川律不想說沒人能從他嘴裡撬出一個字,他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臉色很不好看。
香川律不輕不重地下了逐客令:“凜,你可以回房間休息了,待會白石醫生會來給你做體檢。”
“不需要,你知道我討厭她身上消毒水的味道。”香川凜說:“我找遙的藥擦一擦就好了。”
悠真洗完澡,換好睡衣,房門被敲響,香川凜用很不客氣的口吻讓他幫自己擦藥。
香川凜說的太過理直氣壯,以至於悠真稀裡糊塗地就答應了。
直到香川凜隨手把上衣脫了,露出精瘦的上身,他才手忙腳亂地結結巴巴問:“你、你這是幹什麼?”
香川凜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叫什麼?又不是沒看過。你要把附近的狼都叫過來是不是?”
悠真:“!!狼?!!”
香川凜一臉理所當然:“這是久諏山,香川家每年花費大量的金錢去維護這裡的生態,生態保持的這麼好,山裡有狼很奇怪嗎?”
悠真問:“你不害怕嗎?”
香川凜滿不在乎:“怕什麼?莊園裡安保很好的,而且狼一般不在這一片活動,再說了我有獵槍,應該是狼比較害怕吧。”
他好像真的完全一點都不擔心一樣。
悠真忽然想到河野闖進來那天晚上香川律拿出的槍,怪不得會有槍,原來是為了制服野獸。
他將藥膏塗抹在手心裡,兩隻手掌合在一起用體溫將它熨燙,等到藥膏微微融化時他雙手手心來回搓了幾下,貼上香川凜身體上紅腫的地方。
悠真的手碰到香川凜身體時香川凜猛然一頓,悠真忙收回手問:“怎麼了?”
香川凜沒回頭。
悠真問:“是我的手比較冷嗎?”
他默默哈了兩口熱氣,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臉頰確保溫度不會太低。
再碰上香川凜的背部時香川凜卻渾身一顫,應激反應般一抬手將他的手打掉。
那……那是什麼?被那個烏龜觸碰到的地方為什麼會有像電流劃過一樣的東西?酥酥麻麻地要流進他的心臟一樣,好像胸膛之下有什麼東西就要失控。
香川凜瞬間壓住悠真的右手:“你給我擦藥一定要碰我的身體嗎?”
……這是什麼無理取鬧的要求?香川凜的少爺脾氣又來了吧。
悠真絞盡腦汁的想了想:“……要不你給我一個不碰到身體還能擦藥的方法?”
“喂!不要和我玩文字遊戲。”香川凜推了一把悠真,卻沒想到用的力氣能讓對方直直向後倒去。
他連忙去抓悠真的肩膀,卻因為慣性兩人一同摔在柔軟的床上,悠真睜大眼睛看著上方的香川凜,眨了一下眼睛。
那種被擊中的感覺又來了,香川凜感到憤怒,他不喜歡這種說不清道不明又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這一腔憤怒找不到出口,悠真那雙漂亮眼睛每動一下他都會想要……
……想要什麼呢……
香川凜說不出來,卻被一種羞恥的感覺緊緊攥住心臟,好像如果能說出口的話,會是一種非常汙穢的言語。
偏偏……偏偏青山悠真這個傢伙還在用一臉什麼都不懂的表情注視著他!
真是可惡,青山悠真真是個……魔鬼。
生活過得太順風順水的人對於慾望的感知總是後知後覺的,好比香川凜,他從未有過特別想要得到某一件東西、或者某個人的經歷,自然也不知道現在正在體驗的這種感情叫做“慾望”。
他用壞脾氣做宣洩口:“你是怎麼搞的烏龜?被人輕輕推一下就會摔倒嗎?你的身體素質好差!你從來都不鍛鍊嗎?”
劈頭蓋臉的一頓指責讓青山悠真羞愧難當,他確實很少鍛鍊。
“我……我不太運動,因為沒有朋友一起玩所以、所以運動很少。”悠真努力解釋。
香川凜毫不客氣地用手敲了一下悠真的頭頂:“真是的,這是什麼藉口?你明天早上就和我一起晨跑!”
不容拒絕的語氣在此刻聽起來沒有那麼刺耳,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