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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是婉晴姑娘!”
“聽婉晴姑娘撫琴,簡直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可惜臉上蒙著面紗,看不真切……”
“婉晴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容貌想必也是絕佳。
不然那方家公子怎會賣了宅子,也要為她贖身?”
…………
“竟然是她……”
方休瞄了一眼臺上的那道身影,端起的茶杯停在嘴邊。
京師關於他和婉晴姑娘的傳聞,是他放出的訊息不錯。
可他並沒有見過這位婉晴姑娘,只是覺得這個名字順耳,恰巧又是伊人居的頭牌清倌兒,便選中了她。
沒想到竟然是那天湖畔邊落水的女子。
那日一別,本以為再不會相見,沒想到才短短三四天,便又在此相會……
“上次花魁大會,婉晴姑娘並未參與,這次出山,定然能奪得魁首之位。”
“此言差矣,婉晴姑娘與方家公子情投意合,未必在乎一個花魁的虛名。
若是方公子出手,為她贖身,魁首之位怕還是要落在別人頭上……”
“只怕,伊人居不願輕易放走這位頭牌……”
周圍人的目光投向前方的一處位置。
那兒,一名華服公子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望著臺上那道身影……
…………
一曲琴聲還未結束。
大堂靠後的位置,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青年緩緩起身,面露笑容。
“婉晴姑娘琴藝高超,實在叫人賞心悅目,但有琴聲而無詩詞,總不太應景,在下願拋磚引玉,吟詩一首,聊以助興……”
每年的花魁競爭,會考慮到很多方面。
除了參選之人本身琴棋書畫、容貌姿態外,起決定性因素的,便是這些才子文人。
沒有什麼比一首傳播廣泛的詩詞更能讓青樓女子揚名。
當詩詞被人口口傳頌,不管那人之前是多麼的籍籍無名,一夜之間,便能被無數人知曉。
可惜這白衫青年並沒有作詩,只是吟了一首《夜箏》,並沒有在會上引起太大的漣漪。
不過有人帶頭,倒有不少文人墨客爭相站起,吟詩作對……
大堂被分成兩部分,前面坐的大都是權貴子弟。
後面則是一些商賈和不得意的文人墨客,也可以說窮酸書生。
此刻,花魁大會儼然成了一場屬於這群窮酸書生的小小詩會。
歌聲與笑聲在臺下徘徊,起了又散,散了又起。
“袁兄高才,愚弟愧不可及……”
“今夜袁兄這首佳詞,怕是要聲名遠揚了。”
“呵呵,偶有所得而已,還需諸位品評指正。”
被眾人吹捧的書生推脫了幾句之後,臉上露出了洋洋得意之色。
今夜雖不是什麼正經詩會,就算作品傳出去,也只能在小範圍中流傳。
但最起碼在此刻,對於身邊之人的稱讚,袁姓青年心裡面還是極為受用的。
待會兒若是引得婉晴姑娘的青睞,虛榮心更是會得到極大的滿足,只是……
袁姓青年似乎想到了什麼,將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的方休身上。
片刻,他臉上露出陰沉之色,大聲喊道:“久聞方公子才華出眾,今日為何不發一言?”
眾所周知,安平伯之子乃是有名的紈絝,最擅長的便是敗家。
前兩天還在醉花閣鬧出了一通荒唐事,隔夜便趁安平伯不在,偷偷賣了家中祖產。
何來才華出眾之說……
眾人疑惑的轉頭望去。
只見青年口中的方公子正與還在撫琴的婉晴姑娘四目相對,隱隱有傳情之意。
眾人恍然大悟。
剛才作詩的青年傾心婉晴姑娘已久,看見這一幕自然是心有不忿,所以才會開口為難那方家公子。
想到這,周圍的文人墨客紛紛露出恍然的表情,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實際上,方休的注意力都放在林婉晴身上。
身後文人墨客無論是吟詩作對還是專心賞曲,都沒有傳到他的耳中,更何況是一個書生賭氣的話。
袁俊哲看著方休的背影,本以為他會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嘔血三升。
卻沒想到人家壓根沒理自己,只是全神貫注的看著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