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說錯了話,本想改正,可轉念一想。
老子患了腦疾,不正常才是正常,若如常人一般,如何能體現出自己有病?
於是,繼續道:“陛下恩寵,敕臣為中郎將,臣感激涕零。
可......臣從小便有頑疾,每每想到做官之事,便會臥床不起,大病一場。
本以為長大之後,稍稍緩解,卻沒想到,前些日子,臣領旨之後,竟頭暈腹痛,臥床幾不能起。
臣實在無奈,才入宮面聖,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楚皇見他說的情真意切,微微一怔,這是什麼頑疾?
這世上,還有“不能為官”的病嗎?
楚皇自然是不懂得什麼叫“懶癌晚期”。
這全天下,無論文武百官,還是後宮妃子,也從來沒有人這麼一本正經的和他胡說八道過。
心中兀自還在懷疑,難道這真是自己從未聽過的奇症?
“不能為官的病?”
楚皇的怒容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古怪之色,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至於站立在旁邊侍奉的大太監劉成,臉色則開始有些發黑了。
這安平伯子,分明是不願入宮當值,偏偏編造出這什麼“不能為官的頑疾”來搪塞陛下。
而陛下,竟還半信半疑!
這......
若是此刻陛下沒有在場,縱然此子為勳貴子弟,他也早忍不住拆穿了。
可......若自己此刻拆穿,豈不顯得陛下眼拙,於是只好憋在心裡,一直到臉都紅了。
“罷了罷了,既然身體有疾,那這些日子便先好好休養,入宮當值一事,先不著急。”
片刻之後,楚皇搖了搖頭,有些嘆息地說道。
此子患有腦疾,劉成曾經與朕說過。
而且,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前朝不還有一名為范進的書生,中舉之後,竟變的神情恍惚,到後來更是瘋癲起來。
想來,兩者之病同源同理。
也許酒飲多了,楚皇竟有些恍惚,下意識地相信了方休的話。
聽見楚皇這麼說,方休微微一怔。
這種鬼話,皇帝居然真的信了?
此刻,他的心裡不由的微微的湧出一絲內疚。
欺騙這麼一位仁厚之君,還真有些於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