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馬文華聽見這話,覺得有些恍惚。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陛下和從前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這樣的事情,竟然不發一言便同意了?
可是轉念一想,似乎即便是陛下不同意也沒有什麼辦法。
雖說朝廷還在陛下和百官的手裡。
可是牽扯到了兵卒,陛下和百官們便一句話都說不上了。
當年科舉之變的事情,即便方休的手裡握著神機營,還是有無數的百官前仆後繼的想要改變,那是因為科舉乃是文官的立足之根本。
即便如此,都沒能改變方休的決定。
如今,卻是想要在武勳的領域改變方休做出的決定?
無異於痴人說夢啊!
馬文華想通了這一點,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端端正正的站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臣告退!”
“去吧。”楚皇擺擺手。
馬文華離開了以後。
暖閣之中,陰影的位置,一道人影漸漸的浮現。
“你決定好了?”
聲音有些嘶啞,聽不真切,不知道究竟是誰。
楚皇轉頭,看向陰影,眼眸之中閃過一道凜冽的光,道:“朕的蠱毒之痛,最近越發的明顯了。”
那道聲音繼續傳來。
“或許方休有救治之法。”
楚皇搖了搖頭,卻是道:“沒有意義,即便是救治好了,朕也不願如此苟活......”
苟活兩個字,從皇帝的嘴裡面說出來,總覺得那麼違和。
但是配合上楚皇憔悴的面容,卻又是覺得貼切了。
另外一道聲音聽見這話,也是沉默了。
許久之後,方才聽到那道聲音悠悠的傳來了一句話。
“好......”
............
安國公府。
方休躺在搖椅上。
不同於往常,這一次旁邊還擺了一個搖椅。
上面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堂堂的英國公。
英國公一邊喝著茶,一邊躺著,曬著這秋天難得的暖洋洋的太陽,悠閒的道:“老夫聽說了,你最近在四處的借銀子,真是沒想到你小子竟然也有今天啊......”
方休也是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說道:“還好還好,沒有到你這般四處乞討的地步。”
“......”
英國公聽見這話,手微微一顫,差點氣的沒把這茶水潑到方休的臉上。
這臭小子,總是能一兩句話就把他嗆死。
“老夫混到今日這個份上,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小子,若不是你小子開了一個什麼交易所,老夫會把所有的銀子都給投到夏英船坊上?
要不是老夫把所有的銀子全都給砸在了夏英船坊上,至於會有今日連飯都吃不起嗎?”
這話說的硬氣,但是得品,細品......
老夫的家裡如今連飯都吃不起了。
這都是賴你。
別人不借我銀子還情有可原,你方休必須得借!
這麼一品,方休方才的那句話說的好像還真沒有多少錯。
這英國公真的已經到了需要四處乞討的地步了。
這段時間,各個地方的勳貴府,他可是沒有少跑。
沒辦法,要填補夏英船坊的空缺。
苦苦的支撐,那幾艘巨船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造出來了還好說。
不管怎麼樣,時間一長,南洋的問題總歸是能夠解決的。
到時候,貿易一開,夏英船坊憑藉這幾艘巨船,想要掙到銀子,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可是,若是這幾艘巨船造不出來,那問題可就大了!
這夏英船坊的分紅還是小事,大事是他們英國公府的所有銀子可全都是投到了上面啊!
方休聽了以後,轉頭看了他一眼,悠悠的道:“當時看你掙了這麼多的銀子,怎麼也沒想著請本公吃飯?
聽說成日的還找地方躲起來,生怕本公找到你索要銀子,可有這回事情?”
英國公聽了以後,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沒好氣的道:“無稽之談,這是謠言,誰傳的謠言?老夫是那等人嗎?是嗎?”
方休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悠悠的道:“本公那日與夏捕頭喝酒,乃是聽夏捕頭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