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們都是沒怎麼讀過書,字都不認識,跟他們說最白的話,他們都是要好好的想一番,更何況是趙子平這樣的問法。
因此,眾小廝們都是聽的雲裡霧裡的,壓根就沒有體會到趙子平說的重點。
只有一個人,小聲的嘟囔道:“不會是讓我們去跟那些海寇搏殺吧?”
他這話純屬是脫口而出,因為他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別說是跟海寇博殺了,就是讓他殺一隻雞,估計都懸。
不止是他,這府上的小廝哪一個不是這樣?
就算是跟海寇搏殺,那也是府上的護衛的事情,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肯定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呢?
那小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但是不經意的一瞥,卻是忽然發現自家公子正用很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目光灼灼。
那眼神他很熟悉,自己看見了銀子便是公子這樣的眼神。
見到這一幕,他的心裡面咯噔一下,心道:不是吧,還真讓自己給猜中了?
他還沒來得及驗證,便聽見公子的聲音響起。
“剛才......你叫做什麼名字?”
趙子平伸手指向那說話的小廝,問道。
那小廝見自己公子指著自己,一顆心算是徹徹底底的涼了,小心翼翼地道:“小的名字叫做劉二。”
“嗯,劉二,是個好名字。”趙子平裝模做樣地點了點頭,悠悠地道:“剛才劉二說是讓你們與海寇搏殺,其實沒有這麼的誇張。
你們是什麼人,本公子是知道的,說的難聽一些,比本公子也好不到哪裡去,都是手無縛雞之力,讓你們去與海寇搏殺,未免有些太過強人所難了。
本公子只是想讓你們為剿滅海寇貢獻出自己的一點兒力量,這力量嘛不必就是上場廝殺,做做飯,擦一擦兵器,也是一樣的嘛,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話音落下,全場一片死寂。
眾小廝都是用一種震驚的目光,盯著趙子平。
他們雖然笨,但不是傻子。
擦兵器這樣的活計,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落在他們的身上的,除非他們成為這兵卒的一員。
也就是說,公子的意思是讓他們做兵卒?而且是與海寇搏殺的兵卒?
不知道怎麼的,他們忽然想起了今早城門處貼著的告示。
上面便是寫著招募兵卒,難道......
他們又是想到了知府大人乃是老爺的兄弟。
瞬間,眾人的心都是涼了。
那劉二更是嚇得癱在了地上,哭道:“公子,小的,小的真是手無縛雞之力啊,小的除了伺候您,啥也不會,別說是與海寇博殺了,就是擦一擦兵器,那也是不會得啊!
小的,小的見不得血,小的一見到血,便頭暈,便頭疼,頭疼欲裂!”
其他人見到這一幕,立刻反應了過來,紛紛往地上一癱,便道:“公子啊!小的若是去了津州衛所,誰來照顧您啊!”
“小的們要留下來照顧公子,小的們不去津州衛所!”
“公子,小的見到血,也會暈,小的暈得更厲害,小的年幼得時候,曾經碰破了皮,見到了血,躺在床上,幾天都沒能緩過來,差一點兒就一命嗚呼了啊!”
“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您大恩大德,您......您饒了小的吧!”
“公子,可是小的做錯了什麼事情,您說,小的改,小的一定改!”
小廝們或者跪,或者坐,或者躺,或者打滾,一個個得壓根就不像是什麼男人,反而像是一個個得孩子。
到也不能怪他們,畢竟任何人都是怕死的,即便是一個螻蟻,尚且珍惜自己的生命,更何況是人呢?
他們都是小廝,不是護衛,不會武功,體質也不行,一但是從戎,到了海上,那毫無疑問的一定是炮灰一般的存在,便是給那些海寇們練手的,一點兒作用也沒有。
他們想活......
趙子平見到這一幕,本想破口大罵。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像他們一樣嗎?
自己絞盡腦汁,想要成為百夫長,不就是為了不去津州衛所,不讓那傢伙得逞嗎?
換句話說,自己做的一切和這些小廝沒有絲毫的區別。
只不過自己還要一些臉,或者說自己還有一些退路,這些人卻是沒有退路了。
他們除了裝死,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