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些明明是他想看到的,或者說,是他原先覺得本應該如此的。
可是,此時此刻,真正的看見了,又覺得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只知道,這......很不容易。
是的。
他知道,出淤泥而不染,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他嘆了口氣,擠出一抹笑容,看向兩個捕快,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很好。”
兩個捕快聽見這話,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完全不知道這傢伙到底在說些什麼。
只好冷冷的回道:“該說的都已經給你們說了,別在這裡耽誤我們做事,到了節度使府,就按照你們剛才跟我說的,說給門子聽,他們會為你稟告的。”
“好,謝謝兩位。”
劉成忙不迭的道。
他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只想著快點兒離開。
因為這臨澤府總給他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處處都是莫名其妙的。
讓他覺得早點兒離開為好。
楚皇不知道再想些什麼,感慨般的嘆了口氣,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帶著劉成轉身離開了。
到了節度使的府邸。
不出所料,前面的確是站著兩個門子。
劉成自然是上去問話。
沒有想到的是得到的答案竟然和那衙門的捕快所說的一模一樣。
甚至,兩個門子都是笑臉相迎。
這副模樣,讓劉成一度以為他們是不是被看出了身份。
楚皇見到這一幕,自然也是這樣想的。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對方並沒有看出他的身份。
因為他從他們的眼裡沒有看到半點兒緊張和畏懼。
無論是什麼人,哪怕是一個字都不認識的農戶,聽到皇帝這兩個字,見到皇帝這個人,也會忍不住的緊張和畏懼。
幾十年來,沒有一次例外。
楚皇是知道的。
所以這兩個人的確是不知道他皇帝的身份。
既然如此,為何會這樣?
一時間,楚皇自己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是無所謂了......
因為他已經看見了嚴松。
“節度使大人,外面有兩個從外鄉來的商賈,說想到在臨澤府買上幾塊地,種上一種新的作物,好像是叫紅薯,人已經在外面了,您看?”
管事站在嚴松的身旁,恭敬的問道。
嚴松正在看文書,聽見這話,抬眸看了那管事的一眼,問道:“從哪裡來的商賈?那紅薯又是什麼,都知道嗎?”
管事的聽見這話,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道:“下官......下官不知。”
嚴松聽了,也沒有責備他,而是叮囑了一句:“下次儘量的問清楚了。”
“是,大人!”管事的忙不迭的躬身。
嚴松看了最後一張文書,放了下來,起身道:“他們在哪兒,本官去見一見他們。”
管事的指著窗外,忙不迭的道:“他們正在外面候著呢。”
嚴松看了一眼窗外,果然看見了兩道人影。
總感覺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雖然覺得熟悉,但他也沒有想過可能是自己認識的人。
畢竟他可是地地道道的京都府人,在中原道沒有什麼親戚朋友。
而中原道距離京畿之地雖然不遠,可很少會有人從京畿之地跑到中原道的。
所以是他認識的人的機率很低。
可能......只是自己太過於思念家鄉了吧。
他這麼想著,有些自嘲的輕笑了一聲。
當初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是為了理想而來的。
即便是面對方休那樣的人,他也未曾低下頭。
可是,到了這裡,經過了這兩三個月的時間。
他方才知道,自己從前的理想是多麼的可笑。
在臨澤府這樣中原道最為繁華的州府,都有許多的百姓連飯都吃不上!
更別說是其他的地方了啊!
這......就是他一直堅持的理想。
而方休......不!
新安候離開的時候,成千上萬的百姓相送,哭著挽留。
至今,他還都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