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變得無人可以匹敵……但是一切都超出預料。
為什麼?
白髮神子笑了:“到底是為什麼,你們不是很清楚嗎?”
家族自小教導他不要重感情,不要為外物所惑,不要對世界上的所有人或事物動容。
所有人都希望他只是一柄可以讓五條家更上一層樓的利刃,是可以被線扯住的風箏,是合格的“六眼的容器”。
年幼卻早慧的神子早早明白這個道理,他從家族諸位高層的眼中看見揮之不去的掌控欲,如果六神凜沒有出現,或許他會按照五條家的希冀,成為合格的刀刃。
不被任何事物所打動,自然也不會因為家族的苦難而產生憐憫,更何況那是家族想要先挖掉他的眼睛——這不正是他們想要的神子嗎?
高高在上、隨心所欲,目中無人。
五條家主似乎不敢相信:“難道五條家對你的拳拳愛護,你都沒有看見嗎?!”
“那是對這雙眼睛的愛護。”五條悟平靜地看向家主,湛藍的眼中是一望無際的冷漠。
他當然清楚……這雙眼睛可以看見世界上最微小的細節,他當然能察覺到五條家的態度,也知道自己對五條家來說有多重要。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是五條家需要六眼。
五條悟可以死,但六眼必須存續。
五條家對他——愛是真的,算計也是真的。
“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神子輕聲說,“那些人死了就死了,反正家裡的老東西多的是,再推幾個上來也一樣。”
他抱著還在呼呼大睡的芋泥麻薯,和六神凜一起離開了五條本家。
無人敢阻攔他的腳步,所有人定定地看著兩貓一人踏出大門。
他們踏出結界,在特殊的道路上走了一陣子,來到通向普通人世界的大路上。
兩聲喇叭響起,路邊停著一輛眼熟的車。
今井拓也搖下車窗,對五條悟招了招手:“六神大人、悟少爺,在這裡——”
他是五條悟之外唯一一個知道奶牛貓現在就是六神凜的人。
把他們接上車之後,今井拓也從後視鏡裡瞥見一隻小貓。
“咦?這隻貓是……?”
五條悟:“芋泥麻薯,它叫芋泥麻薯。”
“好、好童趣的名字哈哈……”
車子平穩地在路面上行駛,六神凜躍上五條悟的肩膀看窗外倒退的樹木。
白髮神子的脖子被毛茸茸的觸感蹭到發癢,他不自覺看向自己的小貓。
六神凜總說“我只是需要保證你能成長到殺死我的程度”,但他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人要上趕著求死。
如果“求死”真的是她培養自己的“目的”,那手上的白色小貓又算什麼呢?
神子若有所思:“凜……所以你對我的算計是真的,愛也是真的。”
腦袋被毛茸茸的貓尾巴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
六神凜:“你真愛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就說是不是吧!”
六神凜不動如山,語氣乾脆果決:“不是。”
“就是……唔!”
他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般,死活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