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君,你喜歡什麼活動啊?”
心理諮詢室的牆壁被刷上了親和的暖橙色,燈光溫柔地灑下,室內被佈置的溫馨極了。
早田給五歲的夏油傑小朋友倒了一杯橙汁,自己像個和善的鄰居阿姨一樣坐下來。
夏油傑接過橙汁的時候還道了謝,小口喝了一口才繼續說——
“早田老師,不用轉移話題了,我很清醒,也沒生病。”
……這孩子油鹽不進啊。
早田保持微笑:“我明白的……你只是心裡出現了小問題,我們一起解決就好啦!”
夏油傑:“不,我的心理也沒出現問題。”
“……”早田心想,或許他只是比較難以開啟心扉。
她循循善誘:“傑君,你最終還是選擇來到這裡,本身就是希望自己能夠變得更好的對不對?”
“不對。”夏油傑睜著一雙認真的狐狸眼,說出的話冷靜的不可思議,“是媽媽強行押著我過來的。”
“……傑君很抗拒嗎?”
“因為我根本就沒病啊。”夏油傑無奈地笑,小小年紀竟然流露出非凡的成熟感,“我只是看見了世界的另一面。”
哦,正常。
早田不動聲色,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那你看見什麼了?”
“世界上有很多怪物。”夏油傑的語氣相當認真,“家裡,大街上,學校,醫院,很多很多……”
他頓了頓:“很醜陋,而且很危險,只要和怪物對視,他們就會追著我跑。”
早田:你要這麼說,我還看見會說話的貓了呢。
但她依舊微笑:“傑君是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可以看見怪物的?”
“唔……就在半年前吧。”
夏油傑說著,好像想起了什麼糟糕的回憶,表情瞬間變得難以言喻:“我生了一場病,發了高燒,恢復過來後就看見了怪物。”
那時他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還和自己的朋友約定好明天一起去公園玩……
沒想到突然腦袋一黑,難受地當場倒下,擁有了嬰兒般的睡眠。
那場發燒來勢洶洶,把父母朋友都給嚇傻了,他只感覺大腦昏昏沉沉的,好像被塞進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外界的聲音傳不進來,自己的聲音也發不出去。
夏油傑以為自己要死了。
發燒第三天,他在IcU病房裡睜開眼睛,高熱又如退潮的海水般迅速降了下來。
五歲的孩子茫然地坐起身來。
父母接到訊息,著急忙慌趕過來看他,夏油傑看見了父母憂愁的——等等,那是什麼?
一隻渾身流膿的怪物像鼻涕蟲一樣攀附上了IcU的玻璃。
怪物還在口中說著:“不要死……不要……好痛苦……”
……這是什麼?!
夏油傑當場哭了出來。
“我承認我當時確實是有些沒出息,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每個人接觸到世界的另一面總是會被嚇到的——畢竟那確實很危險。”
夏油傑聳了聳肩,盡力用輕鬆的語氣把記憶從怪物的恐怖中抽離出來。
他堅定地說:“而我,是天選之人。”
早田:“……”
完了,這情況好像有點棘手啊。
——他看起來好像是認真的。
“咳……傑君,你的意思是,你看見了怪物之後迅速接受了事實,雖然它們很危險,但你堅信自己可以打敗它們,成為與眾不同的那一個?成為……”
琢磨了下孩子的用詞,她儘量溫和地補充:“唔……天選之人?”
她實在沒忍住,抬手撫摸孩子毛茸茸的發頂,給他提供安慰的力量。
“沒關係的傑君,我之前有一個朋友的情況更極端。”
早田安慰他,“他認為只有自己是世界的主角,而周圍所有人都是Npc,所有的事物都是圍繞他運作的。”
夏油傑屏住呼吸:“然後呢?”
“然後他就開始在自己認知中的‘家’裡‘袒露心扉’……嗯,就是覺得世界上只有自己一個人是‘人’,開始在街上裸奔。”
夏油傑瞳孔地震,脫口而出:“……這麼嚴重?!”
“是啊,那種情況我是沒辦法治好……不過我把他推薦給了我一個在精神病院上班的朋友。在經過治療之後,他意識到了自己並非世界中心,於是重新成為了正常人。”
早田補充道:“所以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