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一單哭喪的生意,剛好就是在前同事的葬禮……說是猝死,可憐,猝死。”
因為感覺自己遲早要步入前同事的後塵,森白木心裡悲傷,從未哭地如此真情實感過。
哭完之後她就發現身體不舒服,體檢檢查出乳腺癌,萬幸是手術治好了。但在那之後,森白木決定適當對自己好一點,錢可以慢慢還,命只有一條。
“今井拓也先生一直在關注咒術界發生的事情,他知道您活了,又告訴了我,我……我錢是沒攢完,但一咬牙還是來了,您千萬別嫌棄。”
,!
那倒是不至於。
這種打工皇帝六神凜還真是第一次見,她甚至沒想過森白木會還錢,甚至她已經逃去了天涯海角,還錢這種事情六神凜更是覺得遙遙無期。
但她暫時沒有去找森白木還錢的想法,倒不如說,因為時間過去太久,她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到底被欠了多少。
反正缺錢就製作個咒具賣掉,雖然現在貨幣貶值了……但她的咒具應該也不會立刻從價值十三億變成一文不值吧?
再不濟,還有更簡單粗暴的方法——只要六神凜振臂一呼,奶牛貓就會去隨機找高層的倒黴蛋要錢。
六神凜:“那倒是沒有……你能回來,我甚至覺得很意外。”
森白木捂著胸口舒氣,一臉“那就好那就好”的表情。
世界上總有人可以很輕鬆就賺到錢,網際網路太浮躁了,森白木看著別人快樂的生活,再看看自己,心中總是會產生一種說不上來的落差和頹喪。
她好想要回到自己的老家去看看,見見以前的朋友們,但一想到回老家可能小命不保,整個人就跟電蚊拍上的蚊子般僵住了。
好在六神凜又有了訊息,森白木聽聞這件事後,直接在七日假期結束後提交了辭職信,然後馬不停蹄地買機票來找了六神凜。
還是熟悉的房子。
還是熟悉的門鈴。
按響之後,還是熟悉的人和貓。
也不對……小貓的數量比以前多了太多。
矮矮的圍牆上蹲著一群黑白花色的小貓。
在她們講話的時候,小貓們齊刷刷地露出好多個毛茸茸的腦袋,頭都沒挪動一下。
小貓甚至還用自以為很小聲的聲音吵吵鬧鬧——
“天哪,好累的工作!”
“街道調解員?我都沒聽說這樣的工作!”
“我知道,我工作很累的,之前小九萬遠渡重洋回來跟我講過,它見過一個老奶奶晚上穿著體操服去跳舞,音響的聲音吵到了隔壁一展歌喉的大爺,兩人就當場吵起來了!”
“調解員就是讓他們重歸於好的人!”
“哇!森森的工作這麼厲害!”
“還有哭喪,這可不是想哭就能哭出來的……要哭得投入,哭得悲情,哭得好像你真的認識棺材裡的那個人甚至還有不小的交情!”
“而且森森居然還會做寵物的洗剪吹大全套!”
此話一出,眾小貓驚歎:“哇!”
“——那森森一定賺了很多錢吧!”
森白木沉默了。
她的心被無形的箭矢重重地貫穿,留下一個漏著風的大洞。無數蕭瑟的秋風灌進來,帶著濃重的血腥味飄出去,森白木感覺自己要碎掉了。
哈哈——賺了很多錢?
三億聽著是不少,可那是日元,是經過匯率轉換的!
而且她平均工作十五小時全年無休,賺到這個錢還足足花了九年的時間!
“……饒了我吧。”森白木閉了閉澀然的雙眼,“那段痛苦的歲月,我感覺人生都無望了。”
“你要說工作的話……我還真有一個需要人。”六神凜突然說,“照顧兩個孩子……對你來說可以做到吧?薪酬就按照市面上的標準來。”
森白木一激靈:“當然、當然沒問題!想我那九年也是幹過住家保姆的!”
只是後來因為同時兼顧三份工作實在是太累,森白木權衡過後還是辭掉了工作。
“你的工作履歷屬實是有些太豐富了……”
六神凜嘆氣:“好吧,今天下午,我正好要去伏黑姐弟倆的家裡一趟,你跟我一起吧。”
森白木想到什麼,小心翼翼地問:“是您的……孩子?”
“學生。”黑髮金眼的少女露出一個很淺的微笑,“新的學生,和當初的悟差不多年紀。”
“您的撿孩子經歷也不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