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邪惡幽靈,並在之後經歷了一系列單獨拎出去都能做恐怖片的事情後,虎杖悠仁突然回想起來冬天的時候遇見的那個奇怪客人。
她帶著一個會說話的奶牛貓,來到他的家裡,起先他還是以為是推銷,後來獲贈了一個水哨。
只要在哨子裡裝上水,它就會被吹響。
虎杖悠仁心想,家裡的什麼異常才是異常呢?
母親的不對勁他沒說,邪惡幽靈讓他看見了咒靈他還是沒說,直到現在……
那個和母親擁有同一張臉的舅舅對他露出冷漠的表情,拿著一根看起來絕對不能吃的手指硬要往他的嘴裡塞,甚至那根手指還引來了無數咒靈,把他追殺進一個垃圾桶裡,讓他差點死掉。
——虎杖悠仁被一隻會說話的奶牛貓救了下來,看見它,他就想起了當初遇見的那個大姐姐。
六歲孩子的心開始煎熬。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相信那個黑衣大姐姐。
他的母親和舅舅都有問題——那麼那個毫無血緣關係,甚至在此之前從未見過面的大姐姐呢?
虎杖悠仁很害怕。
他一直在糾結,又害怕那個給他水哨的大姐姐是個壞人,又怕她也應付不來自己腦袋裡的邪惡幽靈。如果邪惡幽靈真的那麼強大,那麼把大姐姐扯進來,就意味著多了一個受害者。
虎杖悠仁不想這樣。
一個六歲孩子的焦躁完全無法掩蓋,虎杖倭助一度以為自己的孫子被人欺負了,可是旁敲側擊後,他卻發現並非如此。
可究竟是因為什麼,虎杖悠仁不能說。
他陷入糾結中過了好幾天,邪惡幽靈也一刻沒有放棄地弄來一些咒靈試圖“提前磨礪”他,而虎杖悠仁每天都在生命的威脅下提心吊膽,可正如邪惡幽靈說的那樣——
他總是被吊著命,死不了的。
時間久了之後,虎杖悠仁發現自己可以進行初步的反擊了。
也就是反擊成功的當天,腦海中的東西突然狂笑了起來。
【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親愛的悠仁寶寶,對,就是這樣,你要磨練自己,你的身體會適應這種苦難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虎杖悠仁感覺那個幽靈好像把自己剛剛積攢的那麼一點點或許應該被稱之為“力量”的東西給吸走了。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天靈蓋被人開啟,然後有人在上面插了根吸管一樣。
他的力量就像腦髓一樣被吸入進寄宿在自己身體裡的東西中,那個自稱“高緯度生命體”的邪惡幽靈則發出歡喜的狂笑。
虎杖悠仁真的怕了。
他看過美食節目,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很愛吃腦花。
他不想變成邪惡幽靈的腦花。
周遭人不可信,小小的孩子孤立無援,虎杖悠仁在煎熬中又一次見到了小貓咪。
奶牛貓語調沉穩:“我可以在兩秒鐘解決那些圍困你的咒靈,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孩子抱著雙膝淚眼朦朧地看向窗臺的小貓。
小貓歪嘴一笑:“這就意味著,我的飼主只會更強。我這樣的小貓還有十萬只,我們什麼事情都能解決。”
“如果你實在是感覺孤立無援,那就吹響水哨吧,記住,無論如何,你的麻煩都會被解決。”
腦海中的邪惡幽靈不知道為什麼安靜地就像是死了一樣。
於是在小貓咪的鼓勵下,虎杖悠仁終於拉開了抽屜,在裡面的盒子裡拿出了那個可愛的小魚陶瓷水哨。
他去水龍頭清洗了一下哨子,然後裝上乾淨的水,在腦海中的東西驟然爆發的尖叫中冷靜地看著站在凳子上才能夠得著檯面的自己。
虎杖悠仁,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告訴自己:“沒什麼比現在更壞的事情了。”
他吹響了那枚裝著水的哨子。
哨音清脆,內裡小小的水面開始隨之震動。那是不太響亮的哨聲,虎杖悠仁從沒吹過水哨,第一次使用時也就沒有控制好適宜的水量,但那已經足夠了。
周遭的小貓們紛紛豎起了耳朵。
它們感受到熟悉的力量在震盪,意識到時機成熟後,一隻小貓立刻行動,連夜趕去找到了一直在等著這一刻的六神凜。
小光點立刻意識到這是個針對自己的局,一個很大的、從它寄宿在虎杖悠仁身上之前就開始設的局,它的心中頓時泛起悲鳴的漣漪。
這裡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