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凜在東京有個房子。
這是她二十多年前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總監部慷慨“贈送”的。
如今過去這麼些年,房子變成什麼樣子,六神凜有些沒辦法想想。
當初奶牛貓出現後,六神凜撤去了家中的大部分傢俱,就是為了儘可能多的給小貓們容身之所,換成小偷千辛萬苦撬鎖進去偷東西,那都得說上一句沒意思。
房子很大,有三層,帶個小院子。
傢俱很少,客廳只有一張沙發、一張小桌子和一臺電視。
沒了。
餘下的全是地板。
一般情況下,六神凜會拿出毛線坐在沙發上織,電視裡會放著今天的新聞,小貓們就挨挨擠擠地坐滿整個屋子,一邊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一邊注意著她手上的編織作品做成什麼樣子了,並且及時地獻上誇獎提供情緒價值。
現在她消失了這麼些年,六神凜有點沒辦法想象屋子裡會變成什麼樣子。
六神凜本來也不想回家的。
她本想順著伏黑惠的提議去見五條悟一面,可是伏黑惠卻直接給出了地址——
好嘛,這不正是她的房子嗎?
伏黑惠說:“五條老師去別的國家參加學術會議了,就在你回來之前的兩個小時,飛機剛剛啟程飛走,現在大概是還沒降落。”
所以發出去的訊息石沉大海,五條悟一點回信都沒有。
怎麼就那麼巧合呢……他剛巧去後山視察他們把棗樹苗種得怎麼樣,剛叫來伊地知先生幫忙種樹,剛剛趕赴機場踏上飛機,六神老師就這麼出現了。
甚至時跨越一整個半球的長途飛行,估計等五條老師看見訊息再趕回來,時間都過去兩天了。
“您可以在裡面等五條老師回來,沒記錯的話,這本來也是您的住處吧。”
然後六神凜就來了。
門鎖給換掉了,原本的傳統鎖變成了密碼鎖,六神凜試探著輸入五條悟的生日,沒透過。有輸入自己的,還是不行,再輸入伏黑惠的……好吧,也沒什麼用處。
六神凜:。
六神凜在自家院子裡踱步走了兩圈,決定從二樓的陽臺上翻身進去。
“飼主,這不太好吧?”芝麻走了兩圈,“被人看見了影響多不好啊。”
六神凜:“這是我家。”
“可是您看起來很像個偷偷摸摸的小偷耶。”
六神凜:“這是我家。”
芝麻想到自己的貓窩,遂妥協:“沒錯,這也是我家!”
六神凜把披肩摘下來,摺好後放在小貓咪身邊的草地上。
芝麻謹慎地幫她叼著披肩,眼睜睜注視自己的飼主輕車熟路地翻身上了二樓,然後推開了陽臺的玻璃。
奶牛貓乖巧地在原地蹲坐好,等著六神凜下來給自己開門,結果左等右等,遲遲等不到飼主的腳步聲在門內響起。
小貓咪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腦袋。
反觀室內——
剛從陽臺上翻身進去的六神凜,完全沒想到這個房子裡面還有人。
陽臺連線著臥室,一進去,她就看見一個完全沒想到的人影。
身形高大的白髮男人躺在床上,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些年,但是那張臉卻跟以前沒什麼分別,六神凜絕對不會認錯——
這不是小惠口中正在飛機上去參加學術會議的五條悟嗎?!
而五條悟根本就沒睡熟。
在陽臺傳來異響的時候五條悟就醒了過來,只是他太疲憊,放任著小偷的行為,自己連眼睛都不屑於睜開。
然而……
情況和他理所應當的設想截然不同。
——那個從陽臺上進來的身影,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六眼可以把世界上所有微小的咒力痕跡收入腦海中,就算是閉著眼睛也無損他的視野,可是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就那麼一個人他無法“看見”。
無數的資訊洪流勾勒出她的形狀,五條悟的心顫了顫,胸腔的心臟跳動的頻率隨著呼吸的速度越來越快,他想睜開眼睛,又怕自己看見的其實是又一場夢。
而六神凜就不這麼想了。
她看著床上睡覺的人影,半晌無言。
六神凜:“……”
太尷尬了,還好沒醒。
六神凜轉身,決定從沿著剛剛的路線原路返回,再從陽臺上翻下去。
她剛走了兩步,以手扶住陽臺的欄杆,正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