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饒有興趣的追問道:“香爐?看來你師父還是挺關心你的,只許你頂了香爐麼?我以前拜師學藝的時候,師父都是罰我頂缸的。”
我白了他一眼,倆手抓著被子往上一提,身子往床上一倒,生無可戀的看著帳頂銀線繡出的往生菩提花,“是泰山府府門前的那隻大香爐,聽師兄們說,有一百多斤重呢。”
諦聽唇角的笑僵住了,眼皮跳了跳,“你說的是泰山府門前那口凡人上香所用的大鼎爐?”嘖嘖兩聲,很是感慨,“你師父,可真狠!以前只聽說東嶽大帝對門下弟子教導嚴苛,未想到竟嚴苛到這種地步。”續來追問,興致勃勃,“那後來呢,你真的頂了三天大香爐?你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堅持這麼久?我猜想,你師父後來一定心軟了。”
我哀嘆:“原本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事實的確是我頂了三天香爐,後來胳膊疼了兩個月。”
“那你,著實可憐了些,怪不得現在酒量如此差,原是被嚇著了。”諦聽似恍然大悟。
我躺在床上目不轉睛的瞧帳頂菩提蓮花,忽是想到那名清淡如白蓮的男子,頓了一頓,猛地坐起身:“是了,昨夜,昨夜那個人呢?”
諦聽有意調侃,噙著笑意戲謔:“昨夜哪個人?”
“就是,就是我昏倒前見到的那個男人啊,會撫琴的那個公子。”我著急同他比劃,他拉長音哦了聲,眼眸裡攜著玩味道:“他,當然還在風月樓啊。”
“我昨夜明明和他在一起,怎麼跑到你這兒來了?”
諦聽漫不經心,“哦,昨夜我去尋你時發現你不在房間裡,就出門去尋你,在後院瞧見你時你已經昏倒在他懷裡了,我怕他佔你便宜,就將你給扛了回來。如何,有沒有感覺到本上君很是有義氣?臨行前還不忘記帶上你。”
“原來是這樣啊。”我放下了心。
諦聽含笑打趣:“怎麼,昨夜看你倒在他懷中扯著他袖子不放,莫非是你對他,有了好感?”
“怎、怎麼會!”我嘴硬囫圇道:“只是我弄髒了他的袍子……”
“哦,他讓本上君告訴你,袍子不用洗,也不用賠。”
“……”
還真是個……大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