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一陣清風拂過,我抬指運起靈力,將凋謝的花瓣自花叢中引出來,殘花由靈力牽引在掌心凝出個花球。我捏了個訣,花球在掌心成形,轉身朝雲川莞爾一笑:“雲川,接住。”用力一拋,花球朝他飛去,他拂袖翻手攤開掌心,輕而易舉便接住了那枚花球,鳳眸熠熠道:“還真是個丫頭,這麼多年了,沒想到,玩性還如此大。”
我在等著他把花球重新拋過來,興致正濃的時候,忽聽身後有人喚了聲:“茶茶。”
聽這聲音很熟悉,我暫且先放下興致,回身一看正是小六子尋了過來,“小六,是你啊。”
小六子穿著一身齊整的墨色陰差袍,胸口繡著一團齜牙咧嘴的神獸,頭戴官帽手握長劍,看著瀟灑利落,儀表堂堂。見了雲川也在,便大步的邁了過來,單向雲川行了個禮:“駙馬爺。”待雲川頷首後,扭頭再看我,“茶茶,你讓我查的事情,我已經查到了。”
“查到了?”我提起心思,正色問道:“你且說來我聽聽。”
小六子點頭,緩緩言道:“自從茶茶你命我暗中跟著絳璃大人後,我就趁著勾魂索魄之便,偷偷跟在絳璃大人的身後暗查了兩日。昨日終是在人間瞧見了那名女子,如茶茶你所料,絳璃大人與那姑娘……舉止親密,甚似情侶。”
我沉嘆:“看來,真如那人所說,絳璃與凡人……你可有打探清楚,那姑娘是何身份,是何底細?”
小六子道:“已經查清了,那姑娘是個盲女,自幼雙亡,乃是和祖母一同長大的,前幾年她祖母駕鶴西去,如今只有一個人居住在人間華山山腳下。”
“是個眼盲的孤女……”我掂量道:“冥界日子枯燥,陰官動了凡心也是在所難免,只是,絳璃是如何看上了一個盲女?難道是出於同情?對了,那盲女名字是什麼?”
小六子想了想,唯唯諾諾道:“采薇。”
“采薇。”我喃喃重複,“這個名字倒是挺有詩意的。”
抬袖幻化出生死冊,我將其拋入半空中,生死冊自行緩緩攤開,現出密密麻麻的幾行金色大字來。我抬指施法,靈力傳入生死冊,幾番金光湧動,終是在生死冊的後半截尋到了華山采薇的名字。
一道金光掠過名冊上的一豎記載,光澤湮滅在冊子深處,采薇的記載……竟然是灰色的。
不可置信的斂眉:“原來,真是如此。”
雲川行過來問道:“名字是灰色的,又是何意?”
小六子也好奇的探頭瞧過來,一臉迷茫。我搖頭沉道:“生死冊上,活人的名字皆是金色,唯有此人已去世,名字才會變成灰色的。生死冊上空餘一道灰名,只能證明采薇陽壽已盡,但並未入冥府,也並未入輪迴。”
“可我瞧那采薇姑娘明明還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怎會是已死……”
拂袖收了生死冊,我彎起唇角無奈一笑:“生死冊的記載是不會有錯的,要想讓一個死人還安好的活在凡間,其實也很容易,只需用法寶牽制住其的魂魄,將其魂魄封入體中,再設法護住她的肉體,躲過冥界的勾魂引魄便好。”
“竟還有這種法子。”小六子錯愕。
至於牽制魂魄的法寶,冥界僅存的不多,還魂書便算一者。
說到此,想來雲川也同我一般心知肚明瞭。見我和雲川沉默,小六子卻是惶恐了,俯身屈膝一拜,緊張拱手道:“茶茶,絳璃大人雖說人鬼相戀有違天地規矩,但請茶茶看在絳璃大人對我們兄弟多加關照的份上,對絳璃大人從輕發落吧。茶茶,絳璃大人從未做過什麼有違冥律天規的事情,這一次,求茶茶看在絳璃大人是初犯的份上,別把絳璃大人抽骨扒皮打入輪迴,求你了茶茶。”
看他著急的樣子,怕是再等會兒就要哭出來了。
我欲要開口應允,但想到此事關乎還魂書,到時候即便我不追究,冥殿那邊未必也會既往不咎。重要的是,若想處理此事,首先須得拿回還魂書,送那采薇正常去輪迴投胎。但如今聽小六子言的這個情勢,怕是絳璃不會輕易甘心送采薇去輪迴……
“這……”我也為難了。
小六子見求我不行,掉頭又去淚眼汪汪的求雲川,“駙馬爺,屬下求你,茶茶她平日最聽你話了……”
幾日不見這小子倒學會見風使舵了,現在都曉得求雲川來管我了。
雲川好脾氣的伸手扶起他,明眸帶笑道:“你與小九共事也有些時日了,小九是什麼人,你也最為清楚。這件事,你便無須擔心了,有小九在,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