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會兒難以痊癒的。”言畢對上我一張寫滿‘不信’的臉,又堅定的補充了句:“這件事你崔爺爺也知道。”
說的如此有理有據,大抵,可能,是真的!
但對於被竹子扎而生出內傷這回事,我總有些懷疑,譬如這件事我為何連半分印象都沒有,且從小到大,也從沒有人與我提起過這件事。照著司徒爺爺所說,這應該是在我尚年幼稚嫩的時光裡發生的事,我當今都已經三萬歲了,究竟是如何重的傷,養了兩三萬年還沒好,至今還能復發?
後來,司徒爺爺給我得出個結論,追根究底都是那根竹子不好,那竹子是從陰陽交界處移植回來的,竹中難免會有些的渾濁之氣,我被竹子扎傷,這渾濁之氣進入我體內,先是被我的仙氣所壓制不能發作,如今我回了冥界,且每日精神不大好,這濁氣就藉機滋生,因此才會時不時的發作一次。
這個解釋,雖聽得我總覺哪裡不大對,可勉強也算說的過去,我就姑且一信。
吃了好幾日的藥後,我是感覺身子比以前輕鬆多了,精神也好了不少,至少現在白日裡不會再打瞌睡了……
但不曉得是不是司藥仙子的藥量下的太猛了,我最近,覺得自己有些失眠……
定是那藥添了太多令人亢奮的東西,若不然我也不會每日直到丑時才能勉強閉上眼睛,到了卯時,又本能的睜開眼,再無半分睡意。長此以往下去,我怕是真會如諦聽所說,猝死在判官殿中。
“這陽春白雪啊,乃是生在高山上的茶種,茶如其名,成熟於春日,採之如白雪,泡在水中,似一盞盞天山雪蓮,品之,入口微苦,咽之甘甜,能潤肺清火,調節體息,來你嘗一嘗,喝一口,保你精神百倍。”
諦聽將一杯茶遞給了我,我抬袖將茶擋了回去,“別精神百倍了,我現在只擔心自己太精神,會像你說的那樣,當堂猝死!”
諦聽眨了眨眼睛,無辜真摯道:“咳,這個……神仙猝死的可能性不大,你無須擔心,無須擔心。”
我瞟了一眼他手中的茶盞:“你什麼時候也好上品茶這一口了,我記得這種事,不是沉鈺哥哥的最愛麼?”
“此言差矣,品茶,是三界人共享的法門。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最近多同沉鈺打交道,自然就將他的惡習給學到了兩三分。”
我歪頭沉笑:“惡習?品茶算什麼惡習。”
諦聽舉杯道:“未入其門,怎知其中滋味?這品茶啊,不但耗費時間,且還浪費銀兩。你瞧,我最近每日品茶,連聖德殿的奏摺本子都不想看了,這一小罐子陽春白雪,可是損了我八千兩銀子,還是連騙帶搶方得來的。不容易,很不容易!”
我托腮,散逸的用指尖敲打著桌面,“八千兩,八千兩對於你這個有錢人來說,不是九牛一毛麼,你有那麼多銀兩,還心疼這區區八千兩做什麼?難道真如小師兄所說,越是有錢的人,就越摳門?”
“摳門?”諦聽很是嫌棄這個形容,晃晃扇子道:“此乃勤儉持家,乃是我們冥界的傳統美德!”
“是麼?”我輕笑出聲,搖搖頭伸手準備去拿茶盞,欲要嘗一嘗諦聽口中的陽春白雪世間珍品終究是何物。
杯盞將將觸及唇瓣,便見一墨衣陰差行色匆匆的大步往這邊趕了過來,“啟稟判官大人,府外有神君求見。”
“神君?”我挑眉,放下茶盞好奇道:“哪裡來的神君,為何要求見本官?本官不記得自己曾與天上的神仙打過交道。”
諦聽在我對面搖著扇子笑吟吟道:“哎呦,神君啊?看來我們的小仙兒,認識的人還不少嘛,本君也著實好奇,這天上的神君,怎會到這兒來尋你。”
墨衣陰差拱手回稟道:“回判官大人,那神君自稱是判官大人的故人,屬下問其名號,其並未作答,只是要屬下將此物交給判官大人,言只要大人瞧見此物,便能曉得他是何人了。”
陰差說著從袖中掏出了一物,大步呈了上來。
我垂眸瞥了一眼陰差送過來的東西,視線定格在那一張色彩絢麗的皮影小人兒上,皮影……是他。我抬指接過皮影小人,放於掌心,指腹柔柔在女孩兒的鴉色髮髻上撫了撫,回憶深處一盞蓮花徐徐綻放,思緒重新回到了數年前——
“你喜歡看皮影戲,吶,這是我從人間幫你帶來的珍品,你瞧,這影上女孩,像不像你?”
“像我麼?”我將皮影提起,照著自己比了比,“一點兒也不像我好不好?我哪有這皮影上的姑娘小家子氣,而且這姑娘生的一雙狐狸眼,師兄說,我的眼睛是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