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豈不是人贓俱獲?我看不過去的開口與她道:“我就知道,這小丫頭心眼多著呢,你昨日前去就是個局,即便沒有糕點,還會有茶水之類,總之她就算是吃定你了。”
謝無憂沒見過這等場面,頓時便被嚇得難以言語了,欲要開口解釋,可在兩位哥哥的灼熱目光下,只能忍氣吞聲,委屈的低聲哭出來。“哥哥,我真的沒……”
而恰在此時,那謝家小姐也善解人意的開了口,撩開紗幔大度且溫柔的替無憂說話,戲份做的十分足:“爹爹,叔父……不要怪姑姑,姑姑想來也不是有意的,爹爹,女兒沒事……”
明面是她大度,在替無憂說話,可實則等同於暗中坐實了無憂的罪名。
無憂對上了他二哥那雙清澈的眸子,淚珠子如斷線的珍珠般,一顆接著一顆掉,“二哥,二哥……”
謝無傷斂眉收回目光,不再看她,轉而拾起盤子裡的一塊糕點,自己咬上一口,細細品嚐後道:“確實有櫻粉。”
謝無憂心痛的更厲害了,但見謝無傷扣袖與謝大人道:“大哥還是早些去上朝吧,勿要耽擱了朝政,此事,就由二弟來處置。”
謝無患意味深長的看了無傷一眼,良久才點頭:“好,交給你,我放心。”
謝無傷頷首,同無憂身邊的侍女命令道:“帶她先回去,這幾日,不許她再出房門半步。”
“是。”
丫鬟欲要來攙扶無憂,無憂卻是一個揮袖驅開了丫鬟,昂頭淚眼磅礴的看向謝無傷,用著唇語與他道:“連你,也不信我……”
謝無傷似懂她所言,渾然一怔。
無憂沒等丫鬟來請,自行轉身離開,一路步子急亂的走到了小湖邊,迎著兜頭而下的豆大雨點兒,俯身蹲下,抱住自己放聲大哭了出來。
我不忍的從她體中出來,陪著她一起在河邊蹲著,手撫上她的肩膀,“別哭了,無憂,沒人相信你,我信你啊,我曉得你沒做,你是受了冤枉,如今事情的矛頭都指向你,你二哥,他或許也是權宜之計。”
“你不用安慰我,我都知道,都知道,歡兒喜歡二哥,二哥他……他也是在給歡兒一個說法,可我接受不了,從小到大,哥哥都沒有懷疑過我,他如今也不信我了,我害怕……”
她的聲音細若蚊蠅,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本就身子虛弱,如今在這雨中一淋,便更是焉巴巴了。
“誰能想到,你那好侄女兒竟然連你都陷害呢,無憂,你要相信你二哥,他遲早會查出真相,還你一個清白的。”
她稍稍昂頭,抬起一雙哭腫的眼睛,哽咽道:“清白?如今我哪還有清白可言,左右她是小輩,我也須得讓著她……”
我摸著她的頭,心疼道:“怪只怪,你二哥太有魅力了,我素來聽說人間皇宮爭寵的手段殘忍,如今方瞧見,這普通人家的姑娘,也如此有手段。你啊,不諳世事,又怎麼會是她的對手。”
“如仙……我該怎麼辦,二哥他會不會喜歡上了她,二哥……”
我趕忙打斷她的話,“不會不會,一定不會,你二哥定是隻喜歡你一人的。”
“如仙……”
沉溺情愛中的女子往往比普通姑娘要脆弱許多,她如今這般擔心,也不過是因為她太在乎謝無傷了,不過,不知謝無傷他算不算聰明,能不能看破這等障眼法。
我以為縱無憂在雨中哭一哭,發洩發洩情緒至少能讓她好受些,可沒曾想無憂的身子竟是如此弱不禁風,竟然在雨中哭的昏迷了過去,嚇得我頓時六神無主,趕緊施法帶她回去,又生了一爐子火給她換一件乾淨衣裳,見她還在昏厥,且身體也愈發灼熱,我便只好上了丫鬟的身,借她的口命人去請郎中。
郎中來的及時,請的並非是給謝雲歡看病的那位,而是附近保生堂的一名老郎中,老郎中給無憂看了病,同丫鬟們捋著鬍子說了病情,“姑娘是受了風寒,以至於體中寒氣入肺,傷了本元才會忽然暈倒,老夫給姑娘號脈時發現姑娘患有喘喝之症,這,便麻煩了。勞煩今夜諸位多給姑娘添幾個爐子,免得姑娘發寒,引了喘喝舊病,有性命之危。”
丫鬟們紛紛點頭,老郎中十分敬業的看著無憂喝完藥才肯放心離開。如今正是七八月夏末秋初的天,屋中此時添了爐火,實是不合時宜,但若不加爐子為無憂暖著,喘喝一病復發,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
說起無憂那個不稱職的哥哥,竟然是在入夜才得知無憂昏迷的事情,匆忙趕過來時,我已伏在無憂身邊小憩了。門忽然被推開,迎進來的冷風中夾著兩縷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