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幸災樂禍的。
村裡邊的人都知道坳子村的趙家和那邊本家鬧得不愉快,自然都樂意拿這個事情到蘭花兒面前來說。蘭花兒只是抿著嘴笑了笑,也沒有順著那人的話講吓去。
那人講了一回,見蘭花兒也沒搭理他的,不由覺得有些無趣,又講了兩句,從蘭花兒那拿了點兒答謝用的糯米酒,興高采烈地走了。
蘭花兒還一直想著本家怎麼突然安靜了下來,也不來他們坳子村添亂了的,沒想到原來是他們自己家裡邊出了亂子,難怪都沒了要給她找麻煩的心思。
她想起之前到村子裡來收貨的那個人,那可是紅花白的手下呢。
本家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大概是真叫錢給糊了錢了,完全沒有想過那人後邊到底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鬼迷心竅的就敢去剋扣人家東西。這被紅花白知道了,不跟著大鬧一通才怪呢。
想到紅花白,蘭花兒就忍不住有些擔心。
本家那邊要是真把紅花白惹得不高興了的話,說不定真會鬧出人命來的。她雖然不喜歡本家那邊的人,可畢竟是認識的,那些人再噁心,在這一瞬裡邊,她都只是擔心人命的問題。
可只擔心了那麼一瞬間,這個想法就被她給壓下去了。
本家那裡邊的人自己造了孽,她壓根兒沒有責任和義務給他們擦屁股的。先不說紅花白會不會聽她的勸,就是紅花白真聽,可她也不知道本家人到底做了些什麼呀。要是真做了讓紅大王無法原諒的事情來,大概也只能說是活該。
蘭花兒唯一真正擔心的,也就只有那個乖巧又有些粘人的小娃子阿寶。
不過從那些過來講閒話的人嘴裡邊,聽起來好像還沒發展到那個地步。要是真到了殺人的份上,估計再怎麼樣麻木的人也不能就這樣幸災樂禍了的,多少會有些兔死狐悲的恐懼才是。
而且,蘭花兒總覺得紅花白是個識大體的,雖然也的確是個狂暴的山大王。
既然是這樣,蘭花兒便覺得,讓本家的人受點兒教訓,也是好的。誰教他們常常地只想著要佔便宜呢。有些人的便宜,可是不能沾的。
據說本家那邊現在完全是焦頭爛額的,原本的確有想著要直接把娃子送到坳子村這邊來的,甚至好像都有要送到鎮上去的樣子。可在他們行動以前,就已經惹怒了紅大王,進而被紅大王狠狠地懲罰了一趟。
坳子村裡邊有不少人都到蘭花兒家裡邊來說起這件事兒,每一個人嘴裡邊的故事都並不一樣,蘭花兒也無從得知紅花白到底是做了什麼。不過因為蘭花兒會給每個上門來的人一點答謝禮的,所以大家都樂意到她家門上去嘮叨嘮叨的。
有時候蘭花兒會給一點兒酒,或者是幾塊腐乳,或者是她整好做出來的一點兒點心之類的東西。並不很多,卻著實讓人高興的,因此到趙家門上去說事兒的人漸漸也多了。
唯一不變的,就是那些人嘴裡邊都提到了本家那邊有門說定下來了的婚事,這次好像被攪合得都快要黃了的。
本家那邊已經說定下來了的婚事——
蘭花兒想了想,馬上就想起了那個臉蛋兒圓圓的堂姐趙木棉。
她已經有些記不住趙木棉的樣子了,自然也更記不得當初上門去給趙木棉提親的男人到底是長什麼樣兒。她只記得當初那男人上門的時候,趙木棉躲在門簾子後頭,用一種羞澀而帶著期許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想起那目光來,蘭花兒才真正地覺得有些難受。
不管怎麼樣,本家人這次大概是毀了趙木棉的一段好姻緣了。
蘭花兒並沒有想著要去多管閒事,只是心裡邊有些止不住的悵然。
過年的時候,四阿公上門,還曾經提起過這門親事的,說是很好很好,還讓他們給送份子錢過去的。當時蘭花兒惱火得要命,心裡邊還發狠地想著這門親事不如吹了算了。可人家這會兒真要吹了,她又還是覺得挺可憐的。
總歸是個報應。
蘭花兒跟臧狼講了這事兒,忍不住就加了一句:
“不知道那些人能從這事裡邊找到些教訓的沒有。他們要是再這樣莽撞的呀,可是每個人都是任搓捏的包子。”
臧狼眨了眨眼,有些不懂蘭花兒為什麼好像對本家流露出同情來一樣,就在旁邊講:
“教訓不教訓的……和咱家也沒有關係吧。”
蘭花兒想了想,跟著也點點頭,微微笑了笑:
“這倒是。不管本家怎麼樣,跟咱也沒有關係。哎呦,這還要覺得他們這次虧吃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