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摸出了一個小包,用精緻的絲絹包裹著,輕輕攤開,裡面竟是一支釵和一對耳墜子。
“好漂亮!”
這支釵子是紅色的,散發著耀眼的光澤,最不可思議的是,紅釵上面的花式竟和徐二果腹部的文身近乎一致!
心倏地被揪了一下。
一個是遠在南音小鎮梅村的紅釵,一個是東閩市的普通工人,他們卻擁有相同的東西,便是那個圖案!
莫非,徐氏父子的神秘失蹤同這紅釵有什麼內在關聯?
雖然她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巴不得拿到這釵子。她正發愁節目沒有了後續,現在機緣巧合的看到這紅釵,真是老天眷顧!
彷彿,冥冥中有某種註定,她註定要與這紅釵遇見似的。
柳婆似乎並未注意到李小漁眼中泛起的漣漪,只是撿起那對耳墜子,放到她手中:“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既然你即將和大海訂婚了,這就全當是我送你的訂婚禮物吧。”
李小漁忙推託道:“這首飾太貴重了,我不能接受的。”
柳婆搖搖頭:“收下吧,不然我不開心了,還是你覺得這墜子不值錢,看不上眼?”
李小漁連連擺手:“我沒有那種意思,若要收下,那我和大海商量一下吧。”
柳婆倏地抓住了她的手,低聲道:“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不能再告訴第三個人,聽到了嗎?”
李小漁狐疑地凝視著那雙已然渾濁的瞳子,一圈一圈盪漾著灰色的波紋,黏黏稠稠,愈發濃郁,直至無法流動,她才點了點頭。
見李小漁收下了耳墜子,柳婆才說:“其實,送你耳墜子有兩個用意,一是作為你們的訂婚禮物,二是我要拜託你一件事情,也算是達成我的一個願望吧!”
見柳婆說得懇切,李小漁便道:“您說吧,我一定盡力辦到。”
柳婆又將那紅釵交到李小漁手中,接過那釵子的瞬間,李小漁倏地感到了一陣溫熱,這釵子竟然有溫度!
“這釵子是熱的?”
柳婆點點頭,輕輕拉過了李小漁的左手,在她嬌嫩的手心裡劃了幾個字,然後抬眼問道:“記下了嗎?”
李小漁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點點頭道:“那您能跟我講講這個釵子的來歷嗎?”
柳婆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道:“若不是這支釵子,我恐怕要將這些故事帶到陰曹地府了。這一切還要從我母親說起,小時候,我問有關她的故事,她總是避而不談,六十年前,她去世那晚,才將她的一生說給了我聽,天亮時分,她衰竭而死,故事也講完了。”
李小漁坐在那裡,只是靜靜地聽著。
“我母親叫柳清淺,清末民國初年生人,在她最好的年歲裡,認識了一個叫蒲須桐的男人,那人便是我父親,他帶她回到了一個北方小鎮的大宅院裡,然後她順理成章地成了少奶奶。那個宅院裡住滿了形形色色的鬼怪,最後,我母親帶著我離開了,一同帶出來的還有一個首飾盒子,那盒子裡便有這支紅釵。幾十年來,我將首飾一件件變賣了,唯獨留下了這支釵子。”
李小漁聽得入神,只是她不知道,更無法想象百年前發生的一切是何等慘烈!她如此,柳婆亦是如此。
她們,只是那次事件的旁聽者罷了。
2
當天晚上,李小漁同季大海住了下來。由於空間有限,他們只能在廂房將就一晚了。
她躺在那裡,目光投向窗外,窗外黑洞洞的。季大海躺在她身邊,明明靠得很近,卻始終隔著一道冰冷的屏障。
沒過多久,他便進入了夢鄉。
李小漁本就沒什麼睡意,他輕微的鼾聲更是將她推進了失眠的深淵。
算了,不如繼續想想下期節目的內容吧。
想到這裡,李小漁輕輕嘆了口氣。嘆氣聲傳入耳中的一刻,裡面竟然夾著一縷古怪的笑聲。
笑,女人的笑聲,清凌凌的,又很是脆生,有些尖利,有些縹緲,好像從很遙遠的世界傳來。
這笑聲從黑色中盪漾開來,暈開一朵朵妖豔的花。誰在笑?
李小漁忽然警覺起來,她的目光被覆蓋在身上的黑暗吞掉了,咔嚓咔嚓幾口便吞進了胃裡。
那笑聲越來越清晰了,好像那女人就躺在枕邊。她猛然扭過頭,黑暗隱沒了季大海的臉,她只能感到他有節奏的呼吸聲。
李小漁本能地用手堵住了耳朵,不過那聲音彷彿扎進了耳蝸深處,再難剔除了。那個瞬間,一股莫名的灼熱從黑暗中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