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3 / 4)

小說:狼禍 作者:雙曲線

。”黑羔子不望愕然的猛子,“我恨羊。我手裡,這羊不知毀了多少沙包了。我是眼睜睜看著芨芨湖變成戈壁灘的。羊是土地爺身上的蝨子和臭蟲,要養活它們,得用血。” “我說羊比狼壞。”他說,“還因為,羊是披了羊皮的狼。這更可怕,那惡是隱蔽的。環境一惡,它們也惡,而且,骨子裡比狼更惡。” 猛子想起了清晨羊搶他的尿時的那種刻毒地埋怨他的眼睛,有些信黑羔子的話了。只是,在焦炸炸亮晃晃的太陽底下,這話顯得很陰。 “走,看看去。”黑羔子吐口唾沫,帶猛子去紅臉們跟前。很奇怪,黑羔子的話,給了猛子大白天見鬼的感覺,有種說不清的詭秘。 那兩個“騷胡”抵鬥正酣,遠遠地,向對方彈射了去,把那角砸得山響。 “瞧,那眼睛,明明是狼的眼睛嘛。”黑羔子說。 果然,猛子從騷胡的腦袋上發現了正刻毒地盯著對方的寒森森的眼睛。那眼睛竟然長在綿羊身上,猛子心頭有涼風掃過。 “要是有尖牙,要是有利爪,它們早把同伴撕成碎片了。信不?”黑羔子淡淡地說。 紅臉大聲道:“黑羔子,你又發燒瘋了,羊就是羊。你老說羊比狼壞,你敢跟狼睡覺嗎?” 黑羔子淡淡地說:“好好壞壞,標準是啥?是心。羊長了狼的心,就是狼。” “屁。屁。”牧人們鬨笑。 黑羔子望一眼猛子,淡淡一笑,一語不發,走到光坦處,躺了,看天。猛子腦中又成糨糊狀了,忽而覺得黑羔子的話有道理,忽而又覺得紅臉的話也對,就過去,和黑羔子並排躺了,看那天上一大朵一大朵的雲。 天是格外的藍。沙漠裡的天似乎比別處藍,也許是黃沙映襯,也許是無汙染,也許是潮氣稀少,總之是異樣的藍,藍出一種空靈來。雲在這藍上表演著,忽翻滾,忽奔跑,倒也有趣。忽聽得黑羔子說:“那騷胡,是狼。不抵戰的綿羊,也一樣。任何一隻羊,它既是羊又是狼。吃飽了喝足了,就是羊。渴極了,餓極了,就成狼了。”猛子聽了,仍似懂非懂。 “咩咩——”黑羔子叫。這是牧人喚羊的訊號。 聽到叫聲,幾百只羊向他湧來。那是一團嘯卷而來的雲,強壯的跑在前面,瘦弱的窮追不捨。這番奔跑,倒似拼命了。又見黑羔子正解褲帶。猛子明白了,羊們這番瘋跑,是衝了尿來的。像他早晨經歷的那樣,又該有一番瘋狂的爭奪了。果然,幾乎每隻羊的眼裡都射出餓極了的狼才有的光。那光,不是衝牧人,而是衝自己的同類。若用人的語言翻譯那目光,便是:“你們都死吧!這尿是我的!”猛子相信,若是羊有手,若是手中有利刃,此刻,定然是場血肉橫飛的大戰。片刻間,定會有數以百計的同類橫屍當地。其目的,僅僅是為了爭奪黑羔子膀胱裡的那點可憐的尿。 為了一點利益,善良的羊們也會露出狼性。抑或是,羊本來就是另一種狼? 黑羔子大笑著,用力將那甘霖射灑出去。 “你們爭吧!搶吧!露出本來的嘴臉吧!披了羊皮的狼們!” 在黑羔子的叫喊中,羊群瘋狂湧動。猛子頭暈目眩了,自己已成小舟,顛簸在羊頭和狼眼的海里。遠處的羊群仍飛奔而來,那瘋狂樣兒,分明是餓瘋了又嗅到肉腥味的狼。 黑羔子仍在叫喊,眼裡泛出紅光,口中刻毒地咒罵。猛子這才信了他的話:他恨羊。 綿羊們邊伸長著舌頭承接甘露,邊用陰陰的眼睛瞅黑羔子的襠部。那心思,再明白不過了。 它們想殺雞取蛋,要把那噴水的玩藝兒也吞下肚去。“小心!”猛子大叫。 “沒啥!”黑羔子抖出一片亮點,“我知道它們想咬我的×。上次,差點叫那黑頭子騷胡咬掉半截。咬吧!反正,這玩藝兒也沒用。叫你咬!叫你咬!”身子一弓一弓,向羊們衝去。羊卻後退了,那神情似在說:你叫老子咬,老子偏不咬! 黑羔子抖出最後幾星亮點,又一腳腳踢身邊的羊,聲音實騰騰的,顯是他用了全力。黃二遠遠地喊:“呔!你個驢攆的,踢你個人的羊,老子沒說的,可別踢我們的。燒瘋上來了。” “你才有燒瘋呢。”黑羔子邊踢邊對猛子叫,“瞧,人家也恨你哩,恨不得咬你的肉哩。”果然,那些羊陰陰地望一陣黑羔子,又掉過腦袋望猛子。猛子心裡寒森森的。這哪是羊眼?明明是狼眼嘛。 近處,羊們帶著陰陰的眼神散去了。遠處的羊,仍跑過來。後來,也散去了。抵戰的騷胡早不見了。那尿,是最好的息戰劑。&nbsp&nbsp&nbsp&nbsp

《狼禍》第二章4

忽聽得一人驚呼:“豺狗子——” 猛子循聲望去,見一頭牛瘋了似地亂竄,屁股上吊著個貓大的東西。他知道,這便是豺狗子。豺狗子是牛的天敵,“貓”在草中,等牛屙糞,等牛一 尾巴,它便彈射到牛屁股上,扯那牛大腸吃了。那牛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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