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意思!”孫明月冷笑一聲,繼續低頭灑水。
經過一場一個小時的會議,孫明月端著茶杯出了會議室,忽然被局長鄭文凱叫住。
鄭文凱身形削瘦,瓜子臉,高鼻樑小小的眼睛,戴眼鏡看著文質彬彬,更像大學老師,不像一個執掌公安局的局長。
“孫局,來我辦公室,咱們聊兩句。”鄭文凱發出邀請。
孫明月停下步子看他一眼,點點頭:“好的。”
她暗自冷笑,打了狗主人就跳出來了,來者不善吶。
兩人來到局長辦公室,這間辦公室隔著她的辦公室有五個房間,但兩人很少到彼此的辦公室裡,只有在會上碰頭時說話,平時很少交流,只是見面打個招呼而已。
孫明月打量一眼這辦公室,牆上掛著幾幅字畫,“無欲則剛”四個大字遒勁蒼虯,氣勢逼人。
“局長的字真不錯。”她讚歎一句。
“坐坐,呵呵,孫局你可過獎啦,我就是隨便寫寫陶冶情懷。”鄭文凱呵呵笑道:“真不是什麼好字。”
“我們現在的年輕人不會寫字了。”孫明月搖頭道:“書法藝術真要失傳。挺可惜的。”
“是呀……,我們的傳統文化是很珍貴的,可惜要隨著時代而消亡。”鄭文凱感慨一聲。
這時秘書端了兩杯茶進來,分別端給兩人,輕輕關上門。
“來。我有一個同學在西湖那邊住,每年都要從他那裡掏來幾斤好茶,嚐嚐味道。”鄭文凱端起茶杯。
孫明月端杯低頭一瞧,金黃色的茶葉根根豎起如旗,讚歎道:“好茶,聞著就香!……可惜我不太懂茶。給我喝這個太浪費了。”
“茶再好也是喝的。”鄭文凱笑道:“孫局,我聽說盜嬰案有進展了?”
孫明月道:“是,查出嫌犯了,可惜人已經跑了。”
“那真夠可惜的。”鄭文凱放下茶:“應該讓刑警隊的人追捕吧?”
“嫌犯原本被我抓住,正想第二天審訊。結果早晨一看,人已經被王所長放跑了。”孫明月搖頭道:“現在倒好,人已經沒影了。”
“王坤把人放跑了?”鄭文凱皺眉道:“他不至於這麼蠢吧,犯這種低階失誤?”
“我也很難相信。”孫明月道:“聽說王所長是局長的愛將,照理說是很能幹的呀。”
“我對王坤還是很瞭解的,精明強幹,不然我也不會把人調過來幫忙。”鄭文凱道:“不過人嘛都有犯糊塗的時候,他這次確實做錯了。”
孫明月道:“我一直很不理解。王所長知道人是我抓回來的,貿然把人放掉之後沒派人監視,硬生生把人放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一夥的呢!”
“這不可能!”鄭文凱忙擺手笑道:“孫局,這可不能開玩笑,他們兩個確實沒瓜葛,不認識!”
“不認識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孫明月蹙眉道:“他是怎麼看我的,難道我就是那種不講道理胡亂抓人的人?”
“唉……,這都是上下沒能溝通好。如果聽說他放了人,直接派人盯著。挽救一下也不至於造成如今的局面。”鄭文凱嘆氣。
孫明月“蹭”的一下冒火,他這話是嫌自己做得不夠好。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了,真夠可惡的!
她微微冷笑:“局長,王所長把人放了,我馬上就派人去盯著,他會怎麼想?會覺得我不信任他,會說我小肚雞腸,這怎麼開展工作?”
“這倒也是。”鄭文凱也知道自己剛才這話有點兒過份,微笑道:“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總要抓人的吧?”
“他放跑了嫌犯,就讓他去抓吧,這很公平吧?”孫明月道。
鄭文凱道:“孫局,王坤剛調來的,工作還沒能進入狀態,依我看,還是刑警大隊出動吧?”
孫明月冷冷道:“工作沒進狀態就亂來?把我好不容易抓到的犯人給放跑了?誰給他的膽子這麼幹!”
鄭文凱臉皮抽動一下,按捺住火氣,孫明月這是當面罵自己啊。
孫明月道:“剛調進來就迫不及待的做事,我不相信他的舉動不是針對我,身為下屬敢這麼幹,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傢伙!”
“是是,他是有錯。”鄭文凱苦笑道。
孫明月道:“局長,如果人人都像王坤這樣,我們怎麼指揮下面的人,我們這些當副局的也這樣,那市裡還不亂套了?!”
鄭文凱聽得出她話裡的威脅,王坤這麼幹不受到懲罰,那就是鼓勵她也這麼幹,他這個當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