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
前方的阿育王朝大軍,直感到一股如山嶽一般的壓力撲面而來,壓力之中,還夾雜著滾滾殺氣,彷彿置身滔滔血海之中,讓人窒息。
僅僅一個月的廝殺,這支秦軍就已凝結出鐵血軍魂,讓人膽寒。
最前方軍陣的阿育王朝軍士,緊張地挪了挪立在地面的盾牌,握刀的右手更是已經滲出汗水,雙眼死死注視前方,緊張之情溢於言表。
“穩住!穩住!”
好在軍官們還算冷靜,不斷安撫大軍。
“預備!”
軍官抬手,已經能隱隱嗅到前方戰馬撥出的刺鼻濁氣,以及青草被戰馬踐踏,釋放出來的青澀味道。
“放箭!”
軍官長臂用力前揮,漫天箭雨沖天而起。
都是血肉之軀,在箭雨面前,誰也不是無敵的存在,高速衝鋒的王賁部,最前面不斷有士卒或者戰馬中箭,倒地不起。
此時,就算騎術再精湛的騎士,也無法做出躲避動作,而且一躲,就可能跟身邊的騎兵撞到一起,太過危險。
因此,他們只能面無表情,不顧戰馬的哀鳴,無視同伴的呼救,不做任何停歇,直接從他們的身上賓士而過,帶走最後一絲哀嚎。
戰場之上,本就無情。
他們能做的,就是冒著箭雨,繼續衝鋒。
頃刻之間,王賁部就衝殺到敵軍跟前,面對成排的盾牌以及從盾牌縫隙中刺出的槓桿長槍,騎兵將士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戰馬衝擊敵軍軍中,騎兵手中的長槍或刺或挑,將敵軍格殺。
兩翼的敵軍士卒被人一推一擠,狼狽地從山頂滾落,跟匍匐在山坡上的弓箭手撞了個正著,引發更大的混亂,咒罵之聲不絕於耳。
阿育王朝大軍指揮官遠遠見了,臉色尷尬不已,將弓箭手埋伏在山坡之上,實在是一個臭的不能再臭的招數。
“讓弓箭手撤下來,換刀盾兵上!”指揮官果斷下令。
“是!”
弓箭手如潮水般撤下,刀盾兵吼叫著,嗷嗷往上衝去。兩支部隊交錯而過時,刀盾兵免不了一陣嘲諷,將對方羞的滿臉通紅。
阿育王朝大軍換陣的功夫,王賁部已經一路衝殺而過,因為山頂地勢狹窄,兩軍交鋒,要麼步兵被騎兵衝撞開,要麼騎兵被步兵無情絞殺。
沒有第三種可能。
雙方就像兩根對撞的麥棒,互相消耗,不斷變短,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對王賁部而言,目的是很明確的,就是要一路衝殺回起點,前赴後繼,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無法改變這一命令。
代價卻是很沉重。
等到大軍殺會起點,雖然擊殺了大量敵軍,七萬王賁部也只剩下不到五萬人,就連王賁的副將都在此役折戟。
好在他們總算是贏了。
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屍山血海,以及山坡、山腳的慌亂景象,王賁滿意點了點頭,不再戀戰,果斷下令:“撤!”
剩餘的大軍從山頂另一側呼嘯而過,消失在敵軍視線之中。
…………
王賁部撤了,阿育王朝大軍卻才剛開始收拾殘局。
雖然還沒統計出傷亡,但看著漫山遍野的屍體,尤其是前面的山道上,屍體直接將道路都堵住,阿育王朝大軍指揮官臉色陰沉。
以他的經驗估算,此役至少折損十萬大軍。
除了士卒戰損,亂戰之中,大量糧草物資散落於地,跟泥土、血水混合在一起,眼看是用不上了。
指揮官欲哭無淚,狠狠下令:“給我找到敵軍蹤跡,不將他們絞殺,我們有何顏面見大王。”
“是!”倖存的阿育王朝大軍同樣義憤填膺。
…………
事實上,不用阿育王朝大軍去找,在接下來的一週時間裡,王賁指揮大軍,不斷騷擾襲擊敵軍糧道,或是大面積出擊,或是小股部隊騷擾。
幾乎每天,都有大戰上演。
阿育王朝大軍不堪其擾,卻又無可奈何。吐蕃山路崎嶇,少有寬闊大道,運糧路線就那麼一條,想藏也藏不住。
兼且要負責押運糧草,陣線不可避免地就被拉得很長,面對王賁部的騷擾,阿育王朝大軍時常首尾不能兼顧。
每次好不容易組織起大陣,敵軍已經揚長而去。
經過一週鏖戰,阿育王朝大軍又折損近五萬人不說,押運的糧草也損失慘重,大軍指揮官意識到,再這樣下去,非被敵軍拖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