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嬉皮笑臉兒的說著,一邊把那包袱解開,由於周圍人都擋住了,便只有他們幾個能看到,卻見那包袱裡面是十來個玉米棒子,還都是新鮮新鮮的,猶自包著青色的皮,頭兒上露出來蓬蓬的鬚子脈絡。
“玉米棒子?”十餘人又驚又喜道,彭山虎卻是臉色一沉。
這些賤民們都是謹小慎微慣了的,當初他們在老家的時候最怕的便是官府,以他們這等沒人權的群體,沒犯事兒還能讓官府枷去給狠狠的收拾一頓呢,就更別說是犯了事兒了。因此哪怕他們行走其間的時候,因為不能停下來而經常會捱餓,哪怕這路邊就是一片片無盡的玉米田,他們都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犯了事兒讓看管的兵丁一陣收拾。
而彭山虎更是極小心的姓子,這一點從他的行事打扮上就能看得出來,生怕露出一點馬腳來壞了大事,是以不但傳教等都是在暗中進行,便是其他的事兒,也是叮囑手下人萬萬不敢輕舉妄動,胡作非為。
卻沒想到,這齊老四竟然是公然違反,當下便要發作。
他還沒說話,齊老四便是知道他的心思,卻是面不改色,嘿嘿笑道:“虎哥,您先彆著急,這玉米棒子,可不是偷來的——來歷清白著呢!”
彭山虎知道齊老四姓格,雖然輕浮殲猾了些,卻是不打妄語的,臉色稍稍和緩一些:“怎麼個清白法兒?不是偷的?能天上掉下來。”
“不是天上掉下來,是車上掉下來的。”齊老四指著前面遠處道:“就前頭,有武毅軍的官兒在收稅呢!喝,那好大的車,不知道幾百幾千輛,拉的滿滿的都是玉米棒子,一路往東,聽說是朝著宣城衛的方向去了。嘿嘿,那玉米棒子掉下來不少,人們都搶呢,那些押送的武毅軍的軍漢們也沒理財,俺這才大著膽子搶了幾個。”
聽他說完緣由,彭山虎才算是臉色恢復如常,他拍了拍齊老四的肩膀,道:“是虎哥錯怪你了。”
齊老四趕緊道:“虎哥,你這是說哪裡話來?”
眾人便把那玉米棒子給分了,剝下外面青色的皮,露出了鮮嫩可愛的淡黃色玉米粒子,一摁似乎能掐出水來。大夥兒趕路一上午,押送的官兒也苛刻,不讓停下來,根本是水米未進,他們又是忙著傳教忙活,早就已經是嗓子生煙兒,這會兒哪裡還能忍得住,都是大口的啃了起來。
玉米棒子生吃味道很特殊,清香中夾帶著一絲絲的甜味,水分含量也不低,吃著甚是可口。
一邊吃彭山虎一邊問道:“大夥兒都說說今兒個上午的收穫吧!”
齊老四四下看了看,費力的嚥下嘴裡的食物,道:“俺先來吧!今兒上午,俺走了四個隊伍,發展了九十七個信徒,俺看裡頭有的二十一個是虔誠的,有些年頭兒,便讓他們摁了手印兒了。從裡頭選出來一個香主。”
說著,便是從懷裡掏出一塊血汙斑斑的布來,這塊布髒的已經是看不出其原先的顏色了,齊老四一抖摟,便是一股子血腥夾雜著惡臭傳來,仔細一看,上面摁滿了血手印兒,在每個血手印兒的旁邊,還都寫著幾個小小的字。
這字兒,就是這血手印兒主人的名字了,字跡不很漂亮,卻很是工整,讓人想不到的竟是出自這個猥瑣的齊老四之手。其實彭山虎選拔心腹,都是有個要求,便是要識字兒才行,若不然的話,在傳教的過程中著實是會壞事的。
齊老四指著上面一些比較新的血手印兒道:“虎哥您瞧,算上這些,俺手底下一共有香主十三個,信徒一千八百六十七個了,摁了血手印兒的骨幹有二百四十個。”
彭山虎點點頭,讚道:“老四你這回差事幹得不錯。”
其它眾人也不甘示弱,紛紛拿出自己的布來,說了發展了多少信徒。
待眾人說完,彭山虎略略一統計下來,現下自己手底下一共十五個骨幹親信,每個骨幹親信手下都掌握了多則二十九個,少則十個的香主,手底下的信徒最多的是方老三,有三千多人,而信徒少的小七,也足足有一千出頭兒。
算下來,總共竟然已經有了三萬信徒了!
這讓彭山虎很是欣慰振奮,方才因為聞聽到武毅軍在這裡的清明統治而略有些沮喪的心境也平復過來,心中重又燃起了雄心壯志。要知道,這個隊伍,也不過是三十萬而已,而三萬,足足已經佔了總數的一成!這已然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數字。
不過彭山虎自然也不敢肆無忌憚的傳教,他們也留了個心眼兒,只說是叫人信佛,可絲毫也不敢提白蓮二字。
彭山虎自然是說了一番大夥兒幹得不錯,再接再厲之類勉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