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而已。
嶧山現在心裡一陣陣揪得慌。
跟隨大軍來到這裡,他也不知道這是哪裡,只知道有可能是女真腹地,直到前天時候路過那條不寬的小河的時候。
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自己部落西邊兒五里處的一條河,他對這裡熟悉無比,小時候,他和夥伴在這裡玩耍,下河捕魚捉蝦。之後這條河就一直伴隨在他的記憶中,第一次搶劫漢人歸來的時候,大車因為太沉重,而河上又沒有橋,過河的時候便陷了進去,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拉出來,但是有兩錠銀子掉進去了。心疼的嶧山不得了,下河去撈結果沒撈著,還讓一隻大蚌給夾了腳,將養了幾天才好。之後他屢次跟隨剛毅大將軍南下劫掠,每次回來,婆娘都在這裡接著他。
當他看到這條河的時候,心裡就有了不詳的預感。
又前進了五里,他看到了自己的部落。
部落的房子還是完好的,村子周圍的圍牆上有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的血跡,部落裡面一個人都沒有。而在部落後面的小山前面,堆起了一個高聳的屍山,裡面無數具屍體。嶧山當時就傻了,跟瘋了一樣想跑去屍山那裡尋找自己的婆娘和孩子,百戶軍官攔住了他。嶧山向著他惡狠狠的咆哮,甚至還掏出了刀子,那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漢人軍官用一頓劈頭蓋臉的鞭子教訓了他。
差點兒被活活抽死的嶧山完全醒過來了,什麼孩子,什麼婆娘,全都讓他給忘在了腦後,那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大聲嚎叫求饒,只為了活下去。
所幸那個漢人軍官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饒了他一條姓命。
之後嶧山就更加老實了。
“啪!”空氣中響起了一聲響亮的鞭花,打斷了嶧山的臆想,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但是也沒躲開呼嘯而來的鞭子。
蛇皮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嶧山的背上,薄薄的單衣根本起不到多少緩衝作用,劇烈的疼痛傳來,當下就讓嶧山一個打了個哆嗦,身子卻是繃得筆直。
這一鞭子也把嶧山從魂歸天外的狀態中給抽醒了,他瞳孔中重新有了焦距,打眼看去,便看到了自己百戶所的百戶,那位名叫的秦歡的年輕軍官揮舞著鞭子,鞭子雨點兒一樣落在了女真奴兵的身上,他一邊鞭打惡狠狠的大喊道:“快點兒,雜種們,輪到咱們了,拿起刀了,攻城!殺過去!”
嶧山往遠處看去,葉赫城的城下,已經留下了無數具屍體。葉赫城在炮火中依舊屹立不倒,而剛剛發動了前一次進攻的第十衛第一千戶所,已經敗下陣來,無數敗兵正倉皇向著陣地逃回來。
嶧山心裡嘆了口氣,先活下來吧,若是這一次能活下來,把之前自己私藏的一點兒東西掏出來,賄賂賄賂秦歡大人,說不定能知道妻女的下落。儘管他知道,自己就算是知道了妻兒的下落,有可能還不如不知道。
雨點一般的鞭子又是落了下來,百戶秦歡他和的親兵們惡狠狠的抽著女真奴兵,在鞭子的策動下,女真奴兵們不得不向前衝去。
“殺!”嶧山也隨著大流兒,哈著腰,握住了腰間的鋼刀,嘴裡發出了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大喊,向前衝了出去。
就在嶧山在鞭子的‘鞭策’下向著葉赫城衝鋒的時候,連子寧站在高高建起的望樓上,用千里筒觀察著葉赫城內的情況,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武毅軍大軍是在昨天晚上到達葉赫城的,休息了一晚上之後,今天一大早就發動了進攻。
狼群戰術在連子寧手中取到了極大的成功。
八月十一從薩爾滸出發,而今天,是八月二十三。
十二天的時間,一萬五千武毅軍精銳騎兵像是一把大大的筢子一樣,把整個海西女真的領地都給摟了一遍。
從薩爾滸一直到葉赫城,三十股騎兵,編織成了一張大網,把東西五百六十里,南北接近三百里範圍內的所有的大小部落,村寨,都網到了這個巨大的網子裡面。
無一漏網!
在這十幾天的時間裡,武毅軍刀鋒染血,死在士卒們刀槍下面的女真人,超過了二十萬!
一路血染!
海西女真人口本身不超過五十萬,去年南征死傷過五萬,今年又在鎮遠府下面困了十萬,也就是說,被武毅軍殺死的女真人,已經超過了剩餘所有女真人的一半兒!
不單單是殺戮。
武毅軍獲得的好處是極為巨大的,這些女真村落,百年的積蓄,歷年來從漢人領地的搶劫所得,已經是一筆極為恐怖的數字,而這些東西,現在都便宜了武毅軍。現在後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