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梨花郡主,裡面請,扶桑距離我松江遠隔萬里,難得來一次,連某可得好生款待才是。”
誾千代悶悶的點點頭,跟著他向城中走去。
將軍府大宴會廳之中,已經擺下了宴席。
宴席的菜餚名貴且極具東北特色,肥嫩的黃羊肉、可口的沙半雞、香味撲鼻的黑熊掌、酥爛濃香的犴鼻、飛龍吊湯、蔥油鹿筋、哈什螞油烹製的鐵雀成圈,還有新鮮的薇菜、全都是天生地長的野味。
這些東西出了關外,在其它地界兒要想吃得這麼全,也不是那麼容易。一些豪門大族倒是有這樣的財力,可是吃的熊掌、犴鼻也做不到這麼新鮮。扶桑的這些諸侯就更甭說了,為了打仗不但死命的剝削農民,自己吃的也不怎麼樣,立花誾千代還真是沒錯過這等美味佳餚。
陪酒的人不多,只有二十來個,卻都是當初辰字所的老兄弟,和溶月陳玉都是很相熟的。
他們和陳玉、溶月已經是近兩年未見,自然是極為的高興,酒席間大吃大喝,說起當年的事兒來,都是唏噓不已。說起來溶月和他們關係到也不差,因著溶月雖是個女子,卻是管事兒的,沒把自己當個女人看,倒是有一種兄弟一般的情誼。
當初陳玉奉命在扶桑駐紮的時候是副千戶的銜兒,大夥兒軍銜兒都差不多,而現在眼看著人家一個個的當了指揮使,當了參將,自然是眼紅。不過他也是豁達之人,也知道大人肯定想到這一層,不會虧待自己,是以也只是想了想,便不再介懷。
幾個人觥籌交錯,大快朵頤。
今曰的主客乃是立花誾千代,她身份頗為尊貴,自然是連子寧作為主陪。
只是這位誾千代公主似乎是興致不太高,席間多是悶頭吃喝,要麼就是瞧著一個地方怔怔的出神。
連子寧也是莫名其妙,不過這樣也好,倒也免得他浪費口舌了。
吃到一半兒,誾千代便藉口身體不適告辭了,連子寧乾脆便和眾人混在一起,說些當初辰字所時候發生的事兒,追憶當年,也是其樂融融。
待酒足飯飽,餘者都是離開,陳玉和溶月卻是被連子寧叫到了書房。
溶月把這段時間在扶桑發生的大事小情都是向連子寧報告了一遍,事無鉅細,最後便是說到了來的時候遇到的海盜還有此行立花家過來的目的。
“那鬼王海盜,咱們現在且管不了他們,等以後水師建立起來再收拾他,敢搶咱們武毅軍的銀子,遮莫是活膩歪了不成。”連子寧冷哼一聲。
溶月笑道:“那銀子可還在人家立花家的船上放著呢,大人就看成是自己的了?”
連子寧哈哈一笑:“他們可是過來求著咱們買東西了,自然已經是囊中之物。把那名單拿來我瞧瞧。”
溶月把立花雷神羅列出來的要購買的那些物資的單子遞給了連子寧,連子寧抖開來回瞧了兩遍,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
“一千匹上好戰馬,一千副棉甲,一千副馬甲,一千副馬鐙,一千把騎槍,一千把斬馬刀!一萬把上好的強弓,三十萬支箭!我還要一萬把燧發槍,一千門小樣佛郎機炮,還有五百門中樣佛郎機炮,一百萬發燧發槍的鉛彈,五萬發小樣佛郎機炮的炮彈,三萬發中樣佛郎機炮的炮彈!還要,十萬斤銅,十萬斤上好的精鐵,五萬斤鉛塊?”
連子寧倒吸了一口涼氣兒:“喝,立花雷神這是要做什麼?造天皇的反麼?”
他看了看溶月,問道:“你久在扶桑,比我更瞭解,你怎麼看這件事兒?”
“他要打仗了。”溶月面色沉凝道:“大仗!”
他取出一副扶桑全境地圖攤在桌子上,手指在上面指點道:“正德五十一年,立花道雪興兵攻下了出雲國、隱岐國、伯歧國,徹底的滅亡了寺內家。正德五十二年,又興兵東向,攻佔了宇喜多氏的浦上國,波多野氏的浦中國和浦後國。正德五十三年正月,又把三長好友的赤松國給拿下來。現在他已經佔領了中國(扶桑本州島的西南角)之地,手下傭兵六萬,精銳一萬五千餘,已經是整個扶桑數得著的大名。而他在來之前親口向屬下坦誠,這一次購買這些兵甲,是為了用兵關西,攻打羽柴秀吉。”
“攻打羽柴秀吉?羽柴秀吉?”連子寧輕聲唸叨著這個名字,眼中有神光閃爍。
在連子寧那個時空,幾乎對於後世的所有東亞地緣圈子裡的人來說,這個名字都是堪稱如雷貫耳的,叫他羽柴秀吉可能沒幾個人知道,但是他的另外一個名字,不知道的可就少了——豐臣秀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