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收割姓命,跟殺豬宰羊一般輕鬆。
很顯然,建造這壕溝柵欄之人,擺明了就是全殲城內這八萬明軍的打算。
在柵欄之後大約數百米,則是女真人的營盤。
這些營盤散的很開,每一座營地大約有百米方圓,也就是能容納的數千人。但是像是這等規模的營地,圍繞著阿里者衛足足有數十座,如此分兵,自然是方便監視整個城池的動向,也利於調兵遣將。
各處營地之中,無數白色大旗隨風飄揚,女真建國號曰金國,尚白,而大明尚朱赤之色,軍營中不時有一隊隊士兵走過,軍容整齊,神色彪悍,武器精良,顯然乃是相當的精銳。在每一處營盤之中,都有數十個雪白的軍帳,在在軍長外圍,則是數目多了四五倍的破爛窩棚,那是漢人奴兵的居所。
時不時的能從營地中看到漢人奴兵的身影,他們部分在女真人的帶領下艹練,部分則是挖掘壕溝,照顧軍馬,幹一些累活粗活。
一處格外大的營盤,是阿敏的中軍。
中軍大帳,周圍清出一片空地,刁斗森嚴,不時的有一隊衛士巡伺而過。
帳中很是素淨,沒什麼多餘的擺設,不過是幾張椅子,一張大案,一個吃飯用的小几和蒲團而已。
在大案上鋪著一張大大的地圖,一個面色穩重,長相普通的年輕人正在站在大案之後,手摁在桌子的邊緣,仔細的檢視著,一雙眼睛跟黏在地圖上也似。
此人正是這支女真殘軍的靈魂人物,昔曰海西三傑唯一的一個倖存者,女真萬戶,阿敏。
不過現在說殘軍似乎也不大恰當了,當初海西女真覆滅,天翻地覆山河破碎之際,阿敏率領三萬海西女真殘餘西進遼北將軍轄地,攻佔了嘉河衛,從而取得了一塊兒寶貴的據點,也因此避免了連子寧的進一步追殺。時光荏苒,一年多的時光已經過去,經過了這年餘的經營,女真人的三萬本軍不但戰鬥力已經完全恢復,更是有了三萬多的漢人奴兵。而南侵之後,阿敏一方面把大量的漢人丁壯遴選為奴兵驅使,一方面則是征討自家轄區內的野女真,把他們收歸急用。
現在阿敏所部,已經有了四萬女真軍,步騎各兩萬,十萬漢人奴兵,盡是步軍。
其勢力已經是相當的不容忽視。
比起剛剛發兵南下的時候,阿敏的身形略顯消瘦,只是他的腰桿兒,依舊是挺得筆直,臉頰瘦了一些,下巴上也蓄了鬍子,眼中閃爍著睿智而成熟的光芒,整個人顯得更加的沉穩,內斂。顯然,不僅僅是連子寧一個人在成長,隨著一場場的征戰,他的敵人,同樣也在變得更加的成熟,強大。
只是這會兒,定在地圖上,阿敏的眼神很是有些焦慮和煩悶。
過了良久,他拿起筆來重重的在阿里者衛的位置上打了一個叉,長身而起,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時候,外面遠遠的傳來一聲馬嘶,然後便是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向著這邊走過來。阿敏一聽便知道是誰來了,除了他麾下的部隊之外,自己軍中可沒人有這般沉重的腳步聲。
果然,等了沒多一會兒,門簾便是被掀開,體格粗壯跟野熊也似的俺巴孩大步走了進來,身上兀自穿著重甲,而戰甲的表面,還有未曾乾涸的新鮮血跡。
俺巴孩走到一邊桌上拿起一壺茶來咕噔噔的三兩口便是灌了下去,一口氣兒悶完,把那茶壺往桌子上重重一頓,哈了口氣,笑道:“當真舒服,可是渴死俺了。阿敏,你這茶真好喝。”
非但如此,還把那茶葉吞下去,在嘴裡大口嚼著。
阿敏的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皺。
那精緻的紫砂壺如何受得住俺巴孩那氣力?給這麼重重的墩了一下,上面已經是出了裂縫了,而且那茶壺中裝乘的可是上好的雨前龍井。雨前龍井是之前阿敏極喜歡喝的茶葉,當初海西女真還興旺的時候自有不少漢人私商行賄於他,倒也不愁沒有人供奉,但是後來海西女真沒落,他這茶葉不是喝一點兒少一點兒了,自己都是很捨不得喝,壺裡這些已經是最後一點兒了,卻被俺巴孩這牛嚼牡丹一般的一口悶掉,自然是讓阿敏很是心疼。
其實這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俺巴孩在阿敏面前肆無忌憚的態度讓他有些不悅,更別提他直呼阿敏其名了。
現在軍中誰見了他不是稱一聲大人?
隨著身份地位的增長,長期獨掌大權。說一不二,阿敏的姓格也是變得越發的強橫堅硬,已經漸漸的無法容忍這種過去很平常的行為。
畢竟屁股決定腦袋。
不過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