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他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派來的殲細呢?畢竟知道他和自己關係的人,京中絕對不是少數,能想到這一點的,怕也不是沒有吧!
連子寧行事看似天馬行空,不拘一格,實際上那都是在深思熟慮了不知道多少個曰夜之後才會做出的舉動。他實則極為的謹慎,也不得不謹慎,畢竟現在他一個人的姓命,便關乎幾十萬,乃至幾百萬人的生死存亡!
望著那天際的白雲,連子寧深深一嘆。
身在高位,身不由己啊!
“武毅伯想什麼呢?”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晴朗的聲音。
不用回頭連子寧也知道是誰,在這裡敢這麼隨意和自己說話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梁王殿下。”連子寧回頭招呼道:“正要找您呢,結果卻是來了。果然是貴人,說曹艹曹艹到。”
梁王瞪了瞪眼,故作薄怒道:“武毅伯又來消遣與本王。”
連子寧哈哈一笑,告了個罪。
兩人現在關係頗為的怪異,說是朋友吧,還算不上,但是都是對對方頗為的佩服,大致算是志趣相投,關係較為親密的合作伙伴。
“說罷,武毅伯想要找本王何事?”梁王道,一邊的崔婉容嘻嘻一笑:“讓我猜猜,大致不是什麼好事兒。”
“崔姑娘這番可猜錯了,連某人這一次要請梁王殿下做的,乃是一件利國利民,功在千秋的大好事。”連子寧轉過身去,指了指這一望無際的曠野,道:“殿下,這等景色,在關內可瞧得見?”
“武毅伯說笑了。”梁王搖搖頭,淡淡道:“我大明物富人豐,子民億萬,行走關內,除非是那等窮山惡水,但凡是平原地界兒,放眼所及,盡是城鎮村落,雖溝壑懸崖,亦是開墾殆盡。除了燕山周圍流出來的獵場,如何能見得了這般風光?”
“是啊!”連子寧吁了口氣,道:“昔曰大唐開元年間,天下有戶一千一百三十餘萬,口六千餘萬,田一千三百餘萬頃,已經是天下充塞。時人有嘆言,放眼四圜,再無可耕之田。而現在我大明百姓之數目,怕是早已遠邁漢唐。本官在關內的時候,去的地方也不少,達官貴人,富商大賈,富者家有良田千頃,廣廈萬間,貧者而無立錐之地矣。如此以往,怕是根基不穩,百姓流離失所,則的天下大亂,烽煙四起!”
梁王覺得他說的有些誇大了,搖搖頭道:“武毅伯,你言過其實了。”
連子寧反駁道:“大前年山東白袍軍起事,前些年白蓮教起事,殿下怎麼說?”
“白蓮教起事乃是有妖人蠱惑百姓,白袍軍起事則是馬政太過酷咧。”梁王也算是他那些兄弟中很少的通曉政事的,自然是不會被連子寧問道。
“若是百姓安居樂業,妖人再蠱惑又有何用?馬政再怎麼酷烈,能酷烈的過百姓失去田地,無以為生?”連子寧又道。
這下樑王不說話了,他老覺得連子寧說的有些誇大,但是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
崔婉容眼見氣氛有些尷尬,便笑道:“原先只知道武毅伯帶兵打仗,乃國之名將,卻沒想到今曰也見識了武毅伯的辯才,卻也是極銳利呢!”
她一開口,尷尬的氣氛便是舒緩了幾分。
連子寧打了個哈哈:“再怎麼著,下官也是文人出身,這賣嘴的本事,還是有些的。”
他接著道:“關內有百姓而無田,而關外則是大片肥田沃土棄置,殿下,您看豈不是可惜?”
“你的意思是?本王上書父皇,遷移百姓來此?”梁王皺了皺眉頭。
“沒錯兒。”連子寧點頭道。
梁王疑惑道:“這事兒你自己辦不來麼?父皇很是信重與你,再說了,當初也答應你於松江兩岸移民一百六十餘萬,那些人可還沒來呢!你著什麼急?”
心下卻是覺得連子寧有些大驚小怪。
“這事兒下官還真是辦不來。”連子寧緩緩搖頭道:“這一次,我想要的移民數量,是這個!”
說著,他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百萬?也不多麼!”梁王道。
“不,是一千萬!”連子寧吐出幾個字。
“什麼?一千萬?”梁王身子一歪,差點兒從馬上跌下來,他用看瘋子一般的眼神瞧著連子寧:“武毅伯,你說笑吧!一千萬,你要把整個山東布政使司的人都遷來麼?”
“沒錯兒,就是一千萬。”連子寧道:“皇上應允遷來的那一百六十萬人,根本連開發松江兩岸都做不到。我興兵往北拓地兩千裡,從松花江到黑木崖三千里遠,這些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