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連字去掉就行了。”連子寧笑道。
戴清嵐這才醒悟過來,臉上又是一紅,啐道:“你這人,沒個正經的。”
兩人又說笑幾句,戴清嵐便催他起程,這也是這個女子分外吸引連子寧的一點,她似乎永遠都把男人的事業放在第一位,而不會因此而痴纏。
小青回來了,走過連子寧身邊的時候,死死的握著他的手,把他捏的生疼。
“我等你!”背對著清嵐,小青無聲做出口型。
車簾緩緩落下,連子寧策馬轉身,無聲的看向寇白門的那輛馬車,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散去。
沉默半響,他終於還是策馬。
轉頭走向等在那兒的親兵們。
他可以想象得到,戴清嵐無論多麼大度,看到自己去見寇白門,心中定然也是極為的傷心。一個女孩兒肯為你如斯付出,憑什麼讓人家傷心?這麼好的女孩兒,應當放在手心兒裡,含在嘴裡,好好呵護才是。
連子寧從來不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人,他更加知道自己要承擔的責任。
會合了自己的親兵,連子寧剛要說話,寇白門的馬車中忽然響起了一聲鏗然的音節,接著,暴烈激昂的琵琶聲,從馬車中流轉開來。
琴聲激昂壯烈,如同金戈鐵馬,戰場廝殺,竟然讓人無端端生出一股慘烈的感覺來。
連子寧面前不自覺的浮現出一幅場景,兩軍決戰,聲動天地,屋瓦若飛墜。而凝神細聽,徐徐察之,這琴音中,竟然有金鼓聲、劍弩聲、人馬聲、人馬辟易聲。陡然間,俄而無聲,久之有怨而難明者,為楚歌聲;悽而壯者,為項王悲歌慷慨之聲、別姬聲。陷大澤有追騎聲,至烏江有項王自刎聲,餘騎蹂踐爭項王聲。
聲聲不絕……
陡然間,節奏變得零落,同音不斷反覆,節奏緊密的馬蹄聲交替出現,此時,項王落荒而走,漢軍緊追不捨;然後聲音變得悲壯,此時項羽自刎;最後,四弦一劃後急伏。
嘎然而止。
一曲十面埋伏,只把眾人聽的心神激盪,情難自已。就算是石大柱這一干粗胚,雖然不知道這琵琶曲就叫什麼,但是也聽得熱血沸騰,恨不能現在便提馬以敵人大戰一場才好!
戴清嵐長長吁了口氣,剛才聽那一曲,她都不敢呼吸,只是死死的忍住,小臉都憋得有些泛紅了。
她輕輕嘆道:“這位寇白門大家,琴曲當真出神入化。而且不像是個女子,反倒是如男兒一般,壯懷激烈,心胸極大!可惜,可惜,若她是男兒,只怕也能建功立業,馳騁疆場。”
連家馬車中,商人小姐皺了皺眉:“用十面埋伏來送行,是盼著你哥被人十面埋伏麼?”
氣的城瑜鼓著臉對她怒目而視。
連子寧忽然策馬,向前到了距離寇白門馬車不過三尺之遙。戴清嵐透過車簾縫隙看著,不由得臉色一白,雙手絞緊了。
連子寧卻未上前掀開門簾,略一思忖,曼聲吟道:
“一生一世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槳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一生一世一雙人,相見相聞不相親!
連子寧吟完這首詞,雙腿狠狠的一夾馬腹,棗紅馬希律律的一聲竄了出去。
連子寧縱聲厲喝道:“武毅軍全體都有,轉頭向南,出發!”
三百親軍齊聲高喊:“武毅軍,出發!”
大旗獵獵,連子寧一馬當先,身後數千男兒,鏗鏘似鐵,匯聚成一道鐵流,湧向南方!
等他走遠了,車廂中爆發出一聲壓抑的極低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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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路上
(今天第二章。
得到了一個噩耗,嗯,至少對我來說是吧。我的初戀女友,要和人訂婚了,可惜不是我。
好吧,唯有祝福,還能說什麼?其實我特想學男人幫裡的顧小白,說一句‘看到你過得不幸福我就放心了。’
好吧,到此為止,安心碼字。
為了那些忘卻的記憶。)
正德五十年九月二十六。
連子寧沒有想到,自己的首戰,竟然這麼快就打響。
自從京城出發,這已經是第五曰了,北直隸並未遭受兵災蔓延,這裡正是北地數得著的繁華地段。大明朝此時正是鼎盛至極,烈火烹油一般的繁華,商業極度發達,資本主